恍惚间，他耳边传来遥远的声音。

屋檐下脚步声愈来愈近，沈孟庄拿着一个箩筐走到树下摘石榴。陆清远见了便赶起，脸上扬

他伸手，日光从指中洒下来。

只因为那句——

可他又何尝不是？

，他却仿佛疼在自己上，比自己受伤还疼。

那是他最好的时光。

陆清远贴近，鼻尖嗅到一熟悉的、令他魂牵梦萦的杜若香。这个久违的气息，几乎令他癫狂。他里、心里，此刻全都是那个人的影。那声称呼到了嘴边，险些就要直白地跑来，他忍着所有心绪，挤一抹欣的、捉的笑容，声音为微弱：“为什么担心我？”

沈孟庄看着陆清远眨眨，愣了片刻才底气不足地回：“我、我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发工钱。”

沈孟庄方才银针，连满手的血污都没来得及便匆匆赶去药堂摘草药。他走得急，回来的时候呼还有些急促。用双手着浸的草药敷在伤。

“好了，我去寻些草药给你扶着缓解疼痛。”

这日陆清远躺在屋晒太，看着碧空如洗，和煦，他的心里也升起了一意。

陆清远伤势严重，沈孟庄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一茶一饭都亲自照看，也亲自帮他洗澡。仿佛突然之间，两人之间有了某默契，对沈孟庄份的默契。

“有凉，你再忍一下。”

沈孟庄方才还提心吊胆，此刻也松了一气，拿起桌上的纱布给陆清远包扎，笑着回应：“我不介意。”

原以为不会被听见的，但这句肺腑之言、真心实意，切切实实地钻了陆清远耳里，从耳朵心里。沈孟庄突然被用力拉起来，搂在怀中，他想推开却又不敢也舍不得推开。

昧破碎，暗境恢复了正常的时序。

“我舍不得你受苦。”

在他经历天雷劫的时候，陆清远以命相护，情愿自己疼也不愿他有半分危险。

忽而想到从前在安虚峰，他和沈孟庄一起晒太、一起练剑、一起数星星、一起赏月的日。那时的纯粹，是真的从心底里觉得喜不自胜。

随便寻的借，在他听到陆清远的笑声后，便知他又没蒙混过关。但陆清远并未拆穿，只是顺着他的话说：“这么贴心的侍童，我是不是该加工钱了？”

这句话反过来又何尝不是？

他不问，他不说。

如今的陆清远已不是昔日那个任妄为的尊，他已经知陆清远和冷山岚联手对抗九圣天。他只恨自己既不能与陆清远相认，又无法相助。

连作为沈孟庄，用拥抱、用亲吻去安抚受伤的陆清远都不到。

沈孟庄看着猩红的膛，心急如焚。心里想着需要用什么药才能既让伤好得快些，陆清远受的罪也能少些。在脑中闪过一个又一个药名，几乎每一个都斟酌再三，思量再三。

沈孟庄伸手用袖拭角的，也许是少年人的心不够稳重，也许是太过担心，他哑着嗓极小声地嘟囔：“本来就是。”

而就在他神思虑时，脸颊上突然传来一意。他瞧见陆清远伸手揩去他角的泪，虚弱地笑着问他，“你怎么哭了？伤的是我，怎么反倒疼的是你一样。”

他又何曾舍得？

——你是我的日月星辰，因为你，我也曾向光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