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贵咬牙：“震麟被魔气侵蚀，伤害这样的神女，死有余辜！”

符叙又抬了抬眉，不可置否：“故事有两个版本，一个是说，神女与震麟一族人相恋，助纣为虐。另一版本便是我方才说的那个。”

尔尔蹙眉：“她生出了偏私之心，有了偏私之爱？”

“无从知晓。”符叙道：“故事里，震麟杀死神女时天地震动，就连古神留下的支撑天地的神柱都有崩塌之象。所以有所的神仙都去维系神柱，神女被震麟一族合力围攻，最终被震麟刺穿神灵。她诞生的木根系也随之化为灰烬。”

阿贵惋惜道：“就此死了吗？还是像人一样，可入轮回再生？”

符叙：“有的传闻中说，就此消亡。她来时只因看不见摸不到的信仰而生，死后便也会化在看不见的信仰里。仍旧滋养着天地万物，她不在了，又无处不在。花草，山水，万物，皆有她的恩泽。”

“但。”他接着说：“也有传闻说，神女死后一直供奉她的一男一女两个小仙童都一起消失，不是随她去了。而是因他们留住了神女的一缕气息，将那气息投至凡人身上，悄悄留住了神女。”

尔尔的手捂在胸口处。

阿贵表情动容：“我真希望是后面这种，好歹还……”

“失去神力，活在凡间没什么好的。苦与痛，失与离，眼见无法改变之事，无力之时甚多。”

符叙眼神复杂的沉默数秒，才又恢复先前的语气道：“神女死后不久，神族便绞杀震麟，打了整整三十多个日夜，震麟全族皆灭。主神合众神之力才将被震麟君主护在阵法中的最后一只小震麟体魄震碎，彻底封印。”

“我幼时在书上看到过有关震麟的故事。”尔尔说，“震麟体魄碎裂时，一阵金光骤闪，金色的血液洒了满天，所有神民为震麟一族灭亡而共欢庆。”

“我也知道，小时候就听过这个故事，说当时庆祝了整整两个多月呢！”

胸口处的雾好像变得更沉了，“……可神女不是才陨，便因震麟一族灭亡而只有欢庆。神忘了她，一心期盼她来的凡人也忘了她吗？”

阿贵说：“她的到来让那些神仙明白不能再肆意妄为，不把凡人的祈求不放在眼里。往后也会好好对凡人。”

“这就够了。”她说的是陈述句，又说：“这就够了……”

够了吧。

够了吗？

但又还想要凡人怎样？

还能让凡人们怎样？

所以，这就够了。

“何况，若她真的是与震麟相恋，助纣为虐，那……那……”

死有余辜这四个字，阿贵怎么都说不出口。

光亮逐渐变暗。

一缕黑金色的浓雾从巨兽的伤口处渗出，缓慢自空中凝结。

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尔尔为了能在昏暗中看得更清楚，不得不往前靠。

“但若真的是震麟，早就灭亡了，岂会在这里？”阿贵疑惑的说：“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修者，不可能封印得住它吧？我还是觉得它就是个禽蟒。”

“这倒是。”符叙端详着四周的布置，“与其说它是被封印在这里，它……更像是被什么困住了。”

“困……可是……什么能困住震麟这样强大的古神呢？”尔尔的手触上牢笼。

冰冷的铁的触感，凉得她指尖一缩。

手下意识想抽回，却被一股莫名之力缚在了牢笼上！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铁链开始细微的颤动。

地面随之一起抖动。

整个黑暗的洞口皆颤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