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了。我们梳好发髻，就送你去见他，去看萤火虫，好不好？”

“不想看萤火虫。”她摇头：“看见萤火虫会落泪。我也已经不喜欢萤火虫了。可是阿娘，我什么时候喜欢过萤火虫，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君后关切的问：“还能想起为什么会不喜欢吗？”

她努力想了想，脑袋空空，想不出来。

她仍在看君后的眼睛，移不开视线。

然后说：“……阿娘，我觉得自己奇怪。”

“再睡一会儿吧，知知。”君后的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已经睡醒了呀。

可视线被遮蔽后的几秒内，她便又睡着了。

再醒时，已不记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只满心欢喜的笑吟吟跟君后说，将要与哥哥成婚了，所以好欢喜好欢喜。

她坐得高，荡着腿，笑声清脆。

见一身黑袍的男子进来，四周的人跪伏在地，她直接从高处往下扑。

“哥哥！”

一点儿都不怕会摔着。

他总能稳稳地接住她，单手抱起她，将另一只手上的东西递给侍从，问她：“何事这么开心？”

“见到你就开心！”她笑得眼睫弯弯的，月牙儿似的。

他短促的低笑。

她立刻将脑袋贴过去用额头蹭他的额头，“哥哥好看！”

小手往他另一只手上牵住，又不老实的将手指伸进他的手套内，在他掌心挠了挠。

“又这样。”他说着，将她的手握住。

他力气大，箍得她手动不了，只指尖不服输的在他掌心里蠕动。

“哥哥今日心情好。”

“嗯，心情好。”他唇角也挂着笑。

“我还有好消息没告诉哥哥呢！”

“什么消息？”

“虽然知道哥哥很厉害，肯定早知道这个消息了。但我还是想亲口跟哥哥讲！”

“好，听你说。”

走进内院了，他将她放在石凳上坐着，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然后偏偏头，笑得很甜：“我想和哥哥成婚。”

距离很近。

近到她的睫毛都看得清晰，根根分明。

近到能在她眼中看清他瞳孔的颜色。

周围忽然起风。

树叶沙沙作响。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觉得奇妙的看了一小会儿，才又再看回来，对他道：“阿爹阿娘在挑好日子。”

他喉结滚动，低声问她：“知知想快些还是慢一些？”

“快。”她说。

嘈杂的呼啸声更大了。

但这次她还没有好奇的偏头去看，便被他将下巴固定住。

她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小动物似的蹭蹭，声音又轻又软：“我要做哥哥的新娘了。”

漆黑的天空忽然被闪电照亮。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雷声轰鸣而起。

她被吓了一跳，往他怀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