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家有驴车,阿娘说姐姐病着,可以坐。阿娘说姐姐去镇上,能买到好药。”
“我能背她去。”
小丫头疑惑的再嚷:“那你又不是驴,驴不知道累,你累呀。”
白栀顿了一下,心道他比驴还不知道累的。
淅川道,“姐姐说了,我不知道累。”
白栀:“……”又被算到了。
小丫头小鼻子皱起来:“那你是驴。”
“不可以这样骂人。”白栀道。
淅川把白栀一把抱起来,满眼都是笑意的同她说:“姐姐在护我。”
……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去了,分了几批。
田里还有活儿的等傍晚再出发。
女人和孩子先行。
“见你好起来了,我心上石头也就落下来了。”婶子一边说,一边牵着小丫头走,还是不放心的在白栀的脸上反复的看,觉得新奇:“前日里见你病得那么重,今日就能下地了?”
“是鸡蛋好。”那小丫头羡慕的看着白栀,“姐姐,今日的鸡蛋你也吃完了吗?”
“鸡蛋?”白栀问。
“我阿娘送给你补身体的鸡蛋羹啊,娘把蒸出来的上面的水分给我和阿爹喝了,好香。鸡蛋羹一定更香吧!”
白栀看了一眼淅川,抬手摸了摸那小丫头的脑袋,“很好吃,我很喜欢,多谢婶婶。”
小丫头咕咚一声咽口水,“等过年我也能吃鸡蛋羹了,到时候我能分半碗呢。”
她挎着的篮子眼看就要提不住了,婶子帮她往上顺了顺,“就贪心,装那么多。”
“今日人多,阿爹说装这么多指不定都不够卖的呢!”
路很长。
一路上都见不到多少树,太阳就那么直直的暴晒在每个人身上。
顺着看下去,那条蜿蜒的小路好像永远都到不了尽头。
明明能远远看见镇子的影子,但不论怎么走,影子都仍只那么小小一丁点儿。
她们很快就被晒得脸通红,满头都是热汗。
好容易到了村民们自己搭建的小棚歇脚,婶子擦完汗,瞧了白栀一眼,见这女子真似个玉人儿般的,未见生出多少汗来。
她不放心的问:“你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已经大好了。”白栀说。
长凳少,早就堆着坐满了人。
婶子从自己的布兜里取出一块布来,铺开放在地面上,带着女儿和白栀、淅川一起坐下来。
“大病初愈,还是要多歇息,咱们一会儿不和她们一起赶路,你多歇些时候。”
婶子说完这话,又不知怎么突然哽咽起来,眼眶里蓄着泪水,仔仔细细看着白栀,瞧了好半天,才摇头笑自己,对白栀说:“你那天可吓死婶子了,多怕你熬不过来啊!”
见她落泪,白栀一时有些无措。
女人之间的爱有时总难被人理解。
比如婶子初见白栀那日,再比如现在。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
“没事,就是心疼你。你还疼吗?”她质朴的脸上满是关切,好像那些疼都刀在了她自己身上。
是女人,是同类,是母亲。
是爱。
能感同身受,能以包容之心爱着万物。
白栀摇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