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生的全部作品集
吴默村又苏醒过来,意识一点点的漫回他的脑海。这远说不上清醒,顶多像 溺水的人,挣扎着浮出水面,换几口气而已。身为医生,他知道自己死不了,正如他也同样清楚,自己也动不了。这些天,时间就像是电视剧中那些用烂了的快镜头,医生,护士各色人等快 速而模糊的在他周围来去,从A点到B点,甚至从今天到明天,都是倏忽一瞬而 已。而他就如同一叶羽毛,全身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随着一阵阵的疼痛,眩 晕,最糟糕的是麻木,漂浮着。偶尔,他挣扎着返回人间,断续而含糊地交代一 些事情。不管怎样,总算有两件事情交代清楚了。一是不通知任何亲友,能到什么状 况还不好说,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会就此交代了是肯定的。凭着他这些年积累 的好感值,得到尽心尽责的治疗是不成问题的。二是等他状态稍稍稳定之后,就 坚决要求出院回家。仅仅一路之隔,让已贵为主任的同学王忠田每天往返探视一 次,他还有这个信心。
2015年二月末的一天,正好赶上周末。一直阴沉着脸的天气,忽然高调起来,阳光变得热烈,明晃晃暖洋洋的。人们都变得兴奋,纷纷走出家门,享受着久违的好天气。我们一家三口人,在老婆的带领下,在家里大开门窗,大肆清扫,似乎是要抖落憋闷了许久的霉气。那时我们一直有要换房子的打算,这时正好下决心把以前没舍得扔掉的旧物都统统处理掉,包括那些早已淘汰的电子产品,旧手机,老台式电脑,甚至还有一台42寸的Sony投影电视。事情就出在这儿,在一部已经好多年没有碰的Nikon相机上。当我把这些东西统统放到外面的草坪上,贴上标签,供人随便捡取的时候,这时老婆走过来,随手拿起相机说,看看万一还有什么照片存在里面。我也笑着说,对呀,可别整出一个艳照门来。刚刚说完这句话,我立马就惊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我随之也想起来,好久以前我有一张特殊的相机存储卡,因为已经多少年都不再用相机了,刚才忘记检查是否遗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