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沉而缓慢说着：「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弹琴给你听，你睛先别张开，让我说几句话。」

因此我没设想他会有离我远去的一天。

他是那么地笑着，但底的黯然早已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祕密。」

「你现在能去梁雨禾家一趟吗？」

「等一下！你不说原因要我现在去他家嘛？」我握手机，听着徐婷淡漠却又隐隐带有叹息的语气，我忽然觉得不对劲。

心狠狠一，我不知为什么脑海里浮现的会是这样一句话，那般烈而直接，如今我才发觉自己是不希望他离去的。我一个心慌，手向前胡一抓，没抓住他的手，反而到他衣角。

好多好多画面都鲜明起来，长的他为了让我能跟上脚步，总是刻意放慢步伐走在我旁、夕下他抬手挥着说再见的脸庞被馀暉照亮、在我哭泣时他将我拥怀里的温柔举动，以及每次抬都能迎上他笑的温和双眸……似乎从我有记忆以来，他始终在我边。

「那先去他家一趟吧，之后我再打给你……」

这首有几分相似。

接着，我觉到他离开琴椅，属于人的温度逐渐贴近，然后我的手被轻轻牵起……

「棠嫣，把你吵醒了吗？」

非常好听，扣人心弦那。

「还有，徐丞对你不好的话，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嗯，」我微笑着，轻声：「很好听。」

「……」那一端沉默了，只听得见浅浅的呼声。

彷彿也有要涌上来般，我赶闭上双，怕下一秒换我溼了眶。

梁雨禾依旧专注地弹着琴，但他明显悲伤的神及落至下顎的泪，都清楚告诉我，他内心的不捨及压抑。

祕密！又是祕密！为什么他就是不愿透这首的曲名呢？

隔天早晨，我梳洗完毕，手机才刚连上网路，徐婷就用免费通话打给我。

原来，我们都在压抑，都在纠结，都不愿意让彼此看见自己脆弱的那一面。

「能啊，怎么了？」

「梁雨禾在半小时之前，就搭上飞机了。」

我不知为什么听着这首曲，脑海里总会闪过许多回忆、许多我们两人一起说过的话……那些特别温而难忘的记忆，彷彿刻在心版，永不褪去般。

听着听着，我闭的双好像快要决堤了。

我睛闭得死，真正说的却是：「刚才那首是什么歌？」

＊

不知过了多久，曲好像结束了，但我没有上张开睛。

「棠嫣？」

然而此刻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沉默，「别不说话！是不是梁雨禾跟你说了什么——」

「有一天，你会知的。」他说着，角勾起的笑那样醉人，却没有映在眸里，成了一抹看了也到痛心的笑。

一睁便看见他泪满面，上那动听的旋律，当下我多想再向前一步，伸手抹去他颊边的泪痕。

「我会不在很长一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下雨要撑伞，别淋雨，没事别跑，没有我的地方很危险，冷的时候一定要穿多一，不要逞……」梁雨禾开啟了他的嘮叨模式，手若有似无地过我手腕上那条鍊，我情不自禁握他的手，觉到他手背上溼一片，肯定是刚才滴到了泪，「想练琴随时就来我家弹，晚上也不要太晚回家，肚饿不要只吃泡麵，冰的东西也别喝太多……」

接着，徐婷一句话直接截断我剩馀能思考的能力……

就在我忍这段静默忍到快炸开时，梁雨禾低沉却好听的轻笑声冷不防在耳边响起——

「没有，我早就起床了，」週日清早，什么事这么急，「怎么了吗？」

不要走！

我终于睁，映帘的是他一如往常的温柔微笑。

忽然有酸楚涌上官，使我涩得发疼，我悄悄睁，下一秒，却彷彿被雷劈到般，惊讶到都忘了要呼。

面前的人沉默了，我们的呼杂在这个空间里，莫名觉得有些紊，一会儿，我又觉有谁的温气息吐在我脸颊，沾染了薰衣草淡淡的香味。

「你什么时候才要告诉我……」我的声音有些了，但仍抓着他衣角。

「那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他慢慢松开我的手，我只觉得我的掌心倏地一空，握住了虚无。

接着是一段好长的沉默，犹似我们都在沉淀心情，最后，我听见梁雨禾开：「好听吗？」

搞得像要永别一样，我咬咬，是吞下一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