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那你赶走吧。”

夕西下。

不过还没等我开，她就先了嫌弃的表情，

原来你也没有好过。

一个六岁的小孩，不应该被世界这样对待。

“我一直都在等你来看我，因为我一直都有话对你说……”

我笑了起来。

在我失去记忆之后，原来你也没有好过。

最好的朋友死了，他竟然连一滴泪都没有掉。

桦姨停下脚步，却没有回。

我看着他。

真好。

桦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然后，她了一气，用此生能发的最大声音在我耳边吼了起来——

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他背对着光，陷了黑暗，病房里没有开灯，我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是。”

过了很久，他开了。

我没有说话。

“桦姨，”

这太诡异了。

506

小唯。

不知为什么，当我面对她时，竟然一都不客气。

小郁西没有注意到我的尴尬，反而有些期待地搓手。

我惊讶地看着她。

我混成……哪样了？

泪落在地上，溅起一星尘埃，和隐约的微光。

一直都有话对我说吗？

我很羡慕她，现在的她应该什么都不知。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不知他后来又想了些什么，只知他坐了很久，大约还活着。

在和爸爸妈妈的庇护下，和最好的朋友一起长大，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害怕。

我转过。

她了，勾了勾手指，示意我附耳过去。

我转过，靠在墙上，浑，慢慢了下去。

她赶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

“好久不见，小……郁西。”

他一动不动。

我鬼使神差地也伸了手，双手握，她的手很，我的手很冰，我们都呲牙咧嘴起来。

又大约……已经死了。

桦姨拿起手帕，去角的泪，她慌张地转过，踉跄地向门走来，我躲避不及，就要与她撞上，却听小唯又开了。

“啊呀，被发现了。”

“对了，你是来看我的吗？”

我转过。

“我……去叫医生过来……”

难……这只是又一场幻觉吗？

然后她笑了起来，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哦。”

那是一个满血污，脸上习惯带着讨好笑容的女人。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没用啊！活得这么窝，真是气死我了啦！”

他里的光一地暗了下去，直到凝成一团重的雾。

小郁西还是从前的模样，虽然鼻青脸，但里满是不服输的火光。

没有哭，没有闹，没有撒泼和打，没有拒绝失去和死亡。

可她却心有灵犀地转过，与我对上了。

发现其中的端倪。

“那个，咳、咳，我们得有三十二年没见了吧？”

不过。

“啧，小唯真好骗。”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突然想起其实他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

“你很希望我来看你吗？”

可是这一次，他竟然愣住了。

虽然看在外人里，他是这样的冷漠和无情——

只有这一个字。

我想。

好像从这时起，他就不再是一个小孩了。

“我说……你怎么混成这样了？”

就像所有的小朋友一样，她的上句和下句之间毫无逻辑关系可言。

她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直接下了逐客令，一亏都不肯吃的模样，然而睛又忍不住盯着我瞧，似乎在等我改说她听的话。

“是……我不好吗？”

真是会耍赖的小孩。

我乖乖地蹲下，把耳朵凑了过去。

这是火灾后的事情了，那时的我已经失去了记忆，为什么又能看到这些？

我连忙看向窗，玻璃倒映着我的影——

三十二年前的我，和三十二年后的我，竟然在一个黑咕隆咚的走廊里见面了。

夕落尽，没黑暗。

“好久不见，大……郁西。”

连我都听得来的破绽，他竟然就这么被骗住了。

他坐回了病床，低下了。

他也再没说话。

她挠了挠。

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该有多好。

她一直都是一个给台阶就会下的小女孩。

一个鼻青脸、同样缠了绷带的小姑娘正踮着脚，扒着窗向里偷看，里面声音渐小，她就侧过脸，把耳朵贴在玻璃上，一边偷听，一边津津有味地给评。

她清了清嗓，有些心虚，想了想，还是向我伸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