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
我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在李家这么多年,我竟然连前大姐夫都没能认出来。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
会客室内,飞碟壁炉烧的正旺,佣人们端来了茶水和点心,
“你没有见过我,我是R国人,李家一直不肯承认我,也不让我跟李夕回家。”
嗯……
不让跟自家女儿结婚十几年的女婿回家,虽然听起来极其离谱,但考虑到那是老宅,又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当他们李家的女婿(儿媳)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们深以为然地干了手中的茶。
在短暂的寒暄后,我们就进入了正题。
“李夕之前跟我说了你的情况,她说你是解离性失忆症,正在寻求催眠治疗……但我认为还是应该先跟你聊一聊……”
“我想……尽快开始。”
我打断了Riz。
没那么多时间了。
李唯还生死未卜。
我不想再聊一聊了,我只想尽快找到线索,然后尽快抓到那两个纵火犯。
三十二年了,当年的所有人都还在等待这个答案。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然而听了我的话后,Riz却放下了手中的医疗档案,收起了笑容。
“郁女士,作为心理医生,我需要提醒您,催眠是治疗方法,不是破案手段,我是来治愈您的,不是来破案的,您是人,不是线索的容器,请您尊重自己,好吗?”
Riz的表情很严肃。
他生气了。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由得紧张起来,本能地就想道歉。
然而,及至话到嘴边,不远处却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那个……”
我转过头。
在会客室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一个女人。
她满身血污,不断搓着手,似乎生怕被我看不起,就刻意咧着嘴,讨好似的对我笑着,
“……你还记得我吗?”
我愣住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卑怯和讨好的女人。
我想。
我几乎快要认不出她来了。
在这一刻,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愧疚。
不是对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愧疚,而是我无比清晰地感到了……对她的愧疚。
我曾经那样恨李唯没把我当人看。
但其实……我也从来没把她当人看。
在过去的很长时间,我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线索的容器,我找到了理由,因为李唯不告诉我,所以我只能依靠她,于是我逼着她沉溺于过去,找寻一个又一个线索,直到她精疲力竭,直到她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