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国家，华国的宪政是由过去的君主通过政治改革形成的。因此虽然成立了帝国议会和华族院这两大立法机构，但以平民议员为主的帝国议会始终只是个幌，帝国真正的权力中心是由享有终任期的五个人组成的华族院。

骊园的佣人快步上前。

李唯就是那五分之一。

我没有叫醒李唯。

原以为骊园只是李唯的一私人别院，然而当车队驶骊园时，我才发现这里其实是比老宅还要恢弘的一座半山庄园。

“他们”可能在跟李唯……或者说在跟大先生争些什么，而今天的刺杀只是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他满面酡红，我摸了摸他的额，的吓人。

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

好像在无声责备着坐在李唯边的我，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他的不适。

冯特助和程特助不敢辩驳，只是躬听训。

虽然是……三十八岁老男人的乖巧。

原来是李唯靠在了我的肩上。长睫微颤，鼻息均匀，似是累极睡了过去。

我降下了车窗。

我抬起了。

“……目前还不确定和自由安北之间的关系，我怀疑与明天的投票有关，恐怕有人想要搅浑，好趁机浑摸鱼……”

老妇人的发已经白，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簪着一支清雅的翡翠簪，问的虽是前排的冯特助，睛却一直在盯着我。

虽然在回来的路上他又开始了之前那场莫名其妙的冷战，但此刻却显与清醒时的执拗截然相反的乖巧。

我瞥了一始作俑者的李唯，在心底叹了气，然后清了清嗓，重重地咳了起来。

肩膀传来沉沉的坠意。

医生初步诊断是受伤引起的炎症。

主院的门前立着几方白玉雕成的拴桩，却不是近几年时兴的那仿古事，门挂着一块牌匾，上书“有尔”二字，只是看不清落款何人。

无辜躺枪的冯特助低声向她汇报起来，我听到他称呼她为“桦夫人”。

“……是桦姨亲自去接的李瑾和李瑜……对，我和西西不去凤台住了，多谢您和夫人的关心，事情落石之前，我们会先住在骊园。”

好在这次派来的是个神病人，用的也只是刀，如果……

李唯被挪去了主卧，随后有人请来了凤台（跟车而来）和骊园的医生会诊。

我看着熟睡中的他，一张纸巾，轻拭去他额间细碎的汗珠。

掌心覆上后背，打断了我的念，它来回挲着，似在安着后怕不已的我。

桦姨叹了气，不再看我，而是转过去，吩咐起后众人。

桦姨松了气，随后转过脸，对着候在一旁的冯特助和程特助就是一通训斥——

老爷车缓缓驶过青石板路，古朴的路灯照亮了路边蓊郁的枫叶，经雨打，仿佛将将滴落的翠玉。大约是坐落于山间的缘故，这里的每景致都带着一远离尘世般的典雅。

据冯特助说这里已经布满了岗哨，安保等级堪比凤台。凌晨时分的山夜，除了车慢碾的声音外，连沙沙的落叶都听得见。途径的佛堂渐渐模糊，消失在视线的尽。

桦姨雷厉风行，安排的井井有条，我连句话都不上，只好站在主卧的一隅，远远地望着被簇拥起来的李唯。

尽雨已停，但大约担心树叶上积的落到主人上，他们还是撑开了雨伞。为首的佣人发现李唯还在睡着，就向后递了个，于是众人便齐齐候在车外，像是要等李唯自然醒来。

“冯竟，这是怎么回事？”

李唯正看着我，神缱绻，后金漆质地的古董屏在灯下转着耀目的华光。他的声音和缓，不着痕迹地换掉了刚才的话题，

这规矩……真是比老宅还老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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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就是李唯中的桦姨了。

待李唯说了无碍后，才话锋一转，正题。

我不知李唯中的“他们”是谁，也不知“明天的投票”指的是什么——不过也许跟华族院的纷争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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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了主院前。

候在车外的佣人看到我的脸，直接打开了车门，一袭传统华服的老妇人匆匆上前，蹙起了眉。

“小公都烧成这样了，你们是怎么事的，竟没有一察觉？”

我坐在旁边，被迫听起李唯的回话，消化着话里的大信息量。

我转过。

我羞愧地低下。

想到这里，我的前仿佛闪过一抹鲜红，整个人也打起了寒颤——

“……他们倒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用一个林晚就绑住了小由，要是明天……保密局就重启调查，正好也给七年前的事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