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港岛雾色》没头没尾写的情绪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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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天就是世界上的最后一天，唐门一定会选择抓住明教的手去看海。

可明日复明日，他们这种人是永远不知道明天是不是会到来，对于杀手来说的每一天都是世界上的最后一天。

可唐门从来没带明教去看过海。

即便明教总是说着攒够了钱就金盆洗手要去东海边买个小房子，每天有着吃不完的海鲜，说不定还能出海当个海盗玩玩。他每次这样说着时唐门总是会默默听着，也不打断他，他是一个很好很有耐心的听众，从不嘲笑明教异想天开的白日梦，即便他的梦想总是一天一个样，今天是要当海盗，明天是要去长白山看雪，可大概是长白山太冷了，光是中原的冬天都足够让这个西域人冻得直打喷嚏。于是后天明教的对于金盆洗手的规划是要去江南泛舟当个富贵闲散人。

江南好啊，唐门那时擦拭着千机匣上的血渍说着，江南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明教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停顿了一下，他朝着唐门笑笑，那蜀中呢？你从不怎么跟我说你的家乡。

唐门垂眸淡淡说道，蜀中潮热，不是个好去处。

明教对此一笑而过，他破天荒问唐门，那你以后要来江南跟我当邻居吗？

唐门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他从来没想过金盆洗手的事情，也从没有明教的这些“远大志向”，唐门从来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从他开始做这一行开始就知道一颗足够理性运行的大脑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多么重要。

大概只有明教是个奇怪的杀手，他有时候总是会想一些奇奇怪怪的幻想，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让他一点都不像个杀手，唐门总觉得他应该去改行做个写话本或者说书唱戏的，但西域人没什么墨水，他也从来不把杀人当做什么值得需要去维持人设的行业。

明教抱起来总是干燥而温暖的，好像在沙漠里打滚多年的人连摸起来都是暖意炽热的，唐门的手缓缓抚摸上去就像是抓住一把粗糙又细腻的黄沙，这种触感很奇妙，他将自己冰凉的脸贴上去，静静聆听到那颗胸腔里鲜活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像是永不熄灭的太阳，将他的温暖顺着血管传送到四肢百骸。

相贴的皮肤越来越热，唐门过凉的身体接触上去甚至觉得有些烫，那么惊人的灼热，好像一把火也要把他一起燃烧成灰烬。明教呼出吐息也是烫的，唐门想到沙漠里卷来的风都是炎热的，他习惯了蜀地的潮湿，习惯了崎岖山地常年的阴云，习惯了大片大片竹林的清寒。

可是他的潮湿遇到如此温暖干燥的砂砾，两个人搅合搅合，就变成了一股脑分不清的一团泥泞。

砂砾也会有如此潮湿的触感吗？

唐门好奇伸手去挖掘，他想起自己早年间游历去大漠，经验老到的原住民告诉他，大漠的水都藏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耐心去挖掘总会得到大漠的馈赠，那些充沛甜美的汁水都藏匿在植物的根部，如同刮去仙人掌外面那些扎人的尖刺，耐心仔细将外皮破开，放入嘴中咀嚼，捣烂，总是会惊讶于那些饱满多汁的叶肉，不知平日里在大漠里汲取了多少水液，静静储存在皮肉之下，只等待饥渴的旅人将他发掘。

明教的发真像蜿蜒的流火啊，唐门看的出神，那些灼人夺目的发长长蜷曲蔓延开来，他只在一些杂谈上看过人们说的地之岩浆，却从未得以亲眼见过，现在那些散乱的发纷飞蔓延在砂砾的身体上，真像崩裂而出缓慢流淌的浓稠熔浆。

他觉得潮热，又觉得渴，那些潮湿的，炙热的，滚烫的，翻滚四射，他垂首缓缓吐息，问仰躺着双眼出神的明教在看什么？

他像是在明教这片大漠上跋涉许久的旅人，声音带着沙哑。

明教出神怔怔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