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光啊！”掌柜的又在给张贲讲解了，“这卷《熙陵幸小周后图》，图文并茂，是我废了好大劲儿才到手的。”

“画是后人添的。”

张贲已经在看起来了：“好看，着实好看。”

掌柜：“本店新了几卷年画，两位大人要不要看看呢？”

“就是那儿么……”掌柜拍了拍上某个位。

“大人要不要来上一支，只需一两银。”掌柜手中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小的还可为大人减价三成，只要……”

林鳞游耳朵一动：这好像不是啥正经年画的名字？

林鳞游抬，这不看不知……

林鳞游：“内服外用，一应俱全，会玩，大明人着实会玩。”

屏风后，则是一排排的货架，摆明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瓷瓶葫芦陶罐木盒，上面用红纸贴着各自的名目。

“张衡，莫非就是发明地动仪的张平？”林鳞游像是自言自语。

掌柜赶伸手让开路：“请，请！”

掌柜倒是耳灵：“是的大人，此诗，正是自张平的《同声歌》。”

“大明民风之情奔放，真是令我叹为观止哪！大哥，我开始喜上这里了。”林鳞游两放光地翻着画卷。

他又拿起一挂般大小的铃铛：“这个呢？”

临，实在是蓬荜生辉啊！请……请随便看看。”

掌柜：“勉铃，又叫太极，产自云南，这玩意可俏了！府尹衙门那些大小老爷，都有买过的，自用或拿去送礼，都很受迎……”于是又细细给林鳞游讲解了一番用法。

“大人真有光！”掌柜，“这海狗肾，乃是用云南孟艮府小孟贡江中所产鱼，加上山东登州海中所产腽肭脐，经过七七四十九工序，用时九九八十一日提炼而成，之能御百女！纵有数十妻，不相妒忌。嘿嘿嘿。”

“次奥……”张贲轻叫一声，手中陶杵落，幸好林鳞游疾手快，一个猴捞月给他接住了。

“哎哟，大人，这可不是什么蒜捣。”掌柜上前，指着张贲手中陶杵，“这叫金刚楔，是那儿的……”

“衣解金粉御，列图陈枕张。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作者，张衡。

一旁的张贲把玩着一陶瓷杵，不时在鼻底下嗅一嗅：“我就喜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掌柜的，你这还带卖蒜捣啊？”

“是是，大人请随便看。”掌柜的哈腰。

“不急，我再看看。”林鳞游东摸摸西看看，大新鲜。

“这是何？”林鳞游抓起一造型奇特的丝绦。

“不想了。老师们只能看，不像这里的老师们，还可以端哪！”林鳞游也笑，“今晚，我要送余姑娘一样礼！”

林鳞游听得脸都红了：“这么神奇的么？嘿嘿嘿。”

掌柜陪着笑：“大人，我这都是衙门备录在册的，是官府允许这么贴的小的才敢贴呀！税银也是一直规规矩矩在……你看对面就是府尹衙门，小的哪还敢胡来。”

张贲也抬，这一看吓一……

林鳞游还只是真的年画：“年画有什么好看的？”

张贲哑然失笑：“哈哈，还好是没用过的。”

“哦，这么厉害！”林鳞游饶有兴致地把玩着葫芦。

正看得认真，忽听掌柜的朝门低喊了一声：“蒋爷，您来了！”撇下林张二人朝门迎去。

走店铺，映帘的是一张硕大的屏风，画像人栩栩如生，令观者面红耳赤心澎湃；屏风最左题着一首诗：

“画呢？”

掌柜笑着示意林鳞游凑近些，便在他耳畔小声讲解起来：“此唤作吕公绦，又称硫磺箍，如此这般……嘿嘿。”

“哦，不想老师们了？”张贲嘻嘻笑着。

靠！果然不是啥正经画儿！林鳞游听到这，忍不住凑了过去看……

“你这门上贴的，有伤风化啊！”林鳞游故作威严正经。

“你不是要看吗？去啊！”张贲大手在林鳞游背往下，狠狠一堆。

“这些是？”林鳞游走过去，拿起一只小巧玲珑的葫芦看，见上面贴的是“海狗肾”三字。

掌柜继续介绍着：“这是《尝后图》，描绘的是宋端平元年，大宋联合蒙古人灭金时，宋兵对金后……这是赵昂的《三十六幅竞图卷》……嗯，这个是唐代大画家周昉的《宵秘戏图》……”

“哪儿？”

“哇哦——”林鳞游笑着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