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去余姑娘那了？”

十一月乙丑日，死者铁匠王三，死因一刀毙命……

“是啊！”张贲说，“凡举国之土木、利、军，甚至金银货币，都归工，这可是个差啊！可比咱这差事多了。”

“不是我挑，西街那家不净，上一回吃到一。”

“算了，人家也不容易。”林鳞游说，“这几日舟车劳顿的，累得够呛，我先眯一会儿，酒到了喊我。”

“放心，要罪也是知府罪，还不到她。”张贲说，“难怪我说你小这么上心，原来不是为了案，是为了妹！”

杨放激动地将王三刀的名字在无常簿上记下，又颠颠往任捕那儿跑去了。

“教坊司的记录我也看了，还有一个共同，死的那十个狎客，都是引车卖浆者，而且都有狎过这两个粉——除了河监李芮，这家伙有固定的长三粉。”张贲说，“至于这两人在教坊司的份，都是幺二，理说，不是铁匠军之可以狎得起的……也不是说狎不起，至少对他们而言，有些许小贵，这些人更常没的还是那些野窑，没想到难得逛一逛教坊司，就把命给逛丢了。”

“工侍郎，那可是正三品的大员啊！”张贲说，“那你这回可不发达了？你救了人家的仔，这徐侍郎要不在皇上面前给你言几句属实说不过去啊！再怎么不济也该给你送个几百两银。”

林鳞游笑笑没说话，翻起卷宗仔细看起来：

（永乐）八年。

“岂有此理！这还能忍？赶明儿带几个兄弟把他铺给掀了！”

两个粉另成一卷，死因定的是自尽，时间在这几人之前。

无名氏，是那俩穿越者，查无此人的话，这俩人是穿？

“据说？”

“回来给老带份羊饭，骨！再来一壶桂酝！饭一定要是聚宝门外东街那家铺的！”林鳞游冲着杨放的背影喊，

“河监，是不是属于工？”

“这些，都是私盐贩，咱兄弟三人要想拿新年奖赏，就指着他们了。”

“这小跑得可真快，跟脱缰的野狗似的。”

“都是一刀毙命，看样，凶手是个手。”林鳞游思索。

“份，那就得去礼查了，总之在教坊司的份，只写了籍。”

……

林鳞游掏无常簿丢过去，指着上面王三刀的名字：“去查查这个人，嘉兴县人氏，或许同本案有关。”

“来教坊司之前，这俩幺二是什么？”林鳞游问。

“据说都是罪臣家眷。”张贲说。

“不去了不去了，就算是生……”刚想说“生产队的驴”，转念一想不能暴自己穿越者的份，毕竟张贲现在也有穿越的嫌疑，赶改：“生龙活虎如我，也得歇歇啊！”

正说着，杨放红光满面地回来了。

三人寒暄一番，杨放突又忧心忡忡起来：“案再不破，只怕任姑娘便要罪了。”

“我觉得重就在这俩幺二上，南京教坊司十四楼，其他十三楼都平安无事，就这南市楼了凶案，很明显凶手跟南市楼必有纠葛……杨放那边展如何了？”

“这个，等他回来你自个问呗！”

“那这些呢？”杨放指着其他一些名字。

林鳞游合上卷宗，起脚边的狸猫，一边跟张贲说起沿途的事，说自己救了个工侍郎的儿。

“怎么二弟啥时候嘴也这么挑了？”张贲笑问。

十二月甲日，死者河监李芮、无名氏甲、无名氏乙，死因皆为一刀毙命。

十一月己巳日，死者军张通，死因一刀毙命……

教坊司南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