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看着他的脸，察觉到他的停顿，澹台烬偏看过去，在他的目光下廿白羽便只好继续，“而且靠外力无法除。”

蓦然他狠下声音，“就让它痛。”

“叶夕雾呢？”他眸，问廿白羽。

原来他的枕边人一直都想杀了他，她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日日亲近他的呢，他真的很想知。

他什么格澹台烬最了解不过，更何况他自己的他最清楚不过，“廿白羽，你很不会撒谎。”

想来是情绪过于激动的原因牵动了心脉，澹台烬咙一颤着开始呕血，廿白羽扶住他的手臂，也只能着急。澹台烬却无所谓了，将手臂从他的手中，只问。

“更衣。”澹台烬打断他，只两个字的重音便让廿白羽消了声。不怎么样，澹台烬这个陛下的决定从来不是谁都能够置喙的。

“在地牢。”

他面灰白，角残留的血渍呈现暗红，就连鬓角的发不知何时都染上了一丝霜白，更显他目前衰败的状态。他还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一天前他还是个英明神武的国君陛下，是有叶夕雾陪在边的新婚丈夫，看日似乎要向好的方向发展，命运就总要冷不丁来个刀。这阵他惶惶然，总是担心叶夕雾会离开他，而今应验了。

“是吗？”他讽刺一笑，又立即收敛起来，碾着齿，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留着也好。”

廿白羽低下睛，不太敢看着他说谎话，“只要陛下好生休养，一定会好起来的。”

廿白羽急忙，“可是陛下，您的伤还没好——”就下床。

三年啊，澹台烬笑着，“这么久，那简直是太难熬了。”

曾经他努力求存，而今三年都觉难熬。的确难熬，本以为有一束光亮照向了他，未曾料到那光亮令他坠到了更层的黑暗里。此生第一次也只会是最后一次人，就落得一个惨淡的结局收场。

廿白羽为他担心，“可是陛下，这些钉长在里定会疼痛万分的。”

玄曳地锦衣加，以往极衬他气势的衣裳现在穿来也无法掩盖他虚弱的面，他直往地牢而去。跟随在他后的廿白羽想要扶着他走路，澹台烬摆摆手让他退开，他还没有虚弱到需要人扶着走路的地步。

得到答案他便吩咐，“替孤更衣。”

“孤还能活多久？”

地牢牢门开，他一脚踏门里。两侧燃的火光勉填补了地牢长廊里的分光线黯淡的区域，让人看清脚下的路。然而他看也不看，径直往前走，光看着背影就能发现他上本懒得掩饰的失魂落魄。

被澹台烬戳破了谎言，廿白羽只得说实话，“太医令说，陛下心脉尽损，就算好生将养，也活不过三年。”

不仅应验，还过了，叶夕雾从一开始目的就不单纯，是奔着他的命而来，骗取他的喜让他落到今日的境地，她倒是拍拍就想转离开，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