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时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混沌之中。

“有人吗？“程小时喊着，只听见声音在无尽的黑暗间蔓延又盘旋。

小心翼翼地向远处摸，最先到来的是肩膀上轻却无法让人忽视的触觉。

程小时猛地回身，刚想出手将对方制住，却在看到对方的一刹那失了动作。

“Emma？”程小时试探着问道，Emma将两只手都放在他的肩侧，感受到从手心传来的冰凉，程小时一时失了神。

“Emma，你不是已经…”还没来得及说完，那两只手已经狠狠掐向程小时的脖颈，没等程小时反抗，少女开了口。

“如果没有你，”程小时能看到她的眼边溢出的血，沿着脸边滑落，又不知落向了哪里。

“我是不是就不会…”

程小时像是被泼了一桶凉水般，瞬间恢复了意识，用力掰开少女的手。

花季少女的力气自然抵不过有点身手的年轻男子，程小时很快挣扎开来。

明明知道在这个时候将对手制服才是最好的选择，但看着那张年轻的漂亮的布满血珠的脸，程小时不忍下手。

程小时转身就跑，黑暗没有边缘，不知跑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儿子……陈潇？”程小时不敢回头，只能不停地向前跑，哪怕眼前只是一片虚无。

“陈潇，为什么要落下我们。”

“凭什么只有你活下来。”

…………

……

程小时能听到很多声音，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忍着眼角的泪光。

陆光说过的，这些都是假的。

只有陆光在的世界才会是真的。

程小时体力有些不支，眼前黑与白、虚与实交错，他一时也说不太清，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他撞进一个怀抱，又顺着那人的身躯滑在了地上，白发少年垂眸看着他。

“陆…陆光？“程小时有些失声。

“程小时，你还记得吗。“

“无论过去，不问将来。“

“如果你做到了，那我就不会……。”

程小时无力地抓着陆光的衣角，只能看着血色在白衬衫上蔓延，连黑暗的一角也沾上鲜艳的红色。

程小时站起来，他只想抱住眼前的陆光，哪怕这是假的。

他已经快分不清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好像都分不清了。

他可以看到陆光手上拿着的刀，能看到那柄闪着银光的刀刺向自己，但他没有躲。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疲于躲闪，疲于认清真实的虚幻和虚假的现实。

也许和他们说的一样，

我就是活该吧。

……

……

……

“程小时，这都几点了还在睡懒觉。”

程小时睁眼，是熟悉的房间，温暖的灯光，皎洁的月和无边的星。

“今天可是中秋啊，你怎么睡得这么晚才醒来，”乔苓大声控诉着程小时睡懒觉睡到晚上的罪行，“要是我没叫你，这中秋你还过的了吗……”

陆光站在床边，“做噩梦了吗。“

程小时抬手抱住陆光，“谢谢。”

谢谢你们把我带回到这人世间，使我不至溺于虚幻间消亡。

“醒了就行，下楼吃月饼吧。“

“好……”

＊

“陆光，你说Emma她们，还能等到相逢的那一天吗。”程小时躺在床上嚼着口中的月饼，看着屋外的漆黑的天，陆光坐在床边看着书。

见陆光没有吭声，程小时眼眸一弯，俯身凑过，“陆光？“

陆光将书放下，揽过身旁人的脖颈，欺身吻了上去。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程小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却孩子气般不肯先让一步。

直到两张嘴分开，几缕涎液在月光下分分合合。

陆光的手仍在程小时的颈侧摩挲，程小时觉得有些痒，轻轻拂开陆光的手。

陆光也没反抗，那手便转移了阵地，改向程小时的腰腹处摸去。

少年的腰上附着薄薄的一层肌肉，却精瘦而光滑，透过月光，愈显得白皙。

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