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一指韩大胆儿，气：

韩大胆拧了罐，找了个兜装起来。老苏又拿一件东西：

“哎呀！里边是嘛玩意儿！”

这时候忽然一阵旋风刮过，飞了路边祭扫的纸灰，漫天纸灰飞散，还裹着几片没烧完的纸钱。朦胧间，见不远黑暗里亮起一团鬼火，火光幽蓝形似骷髅，韩大胆儿，却见那团鬼火忽地不见了！

“你小就抬杠，抬杠比打幡儿挣得多怎么着！案我要是能破，还要你嘛！”

韩大胆儿上学时学过，坟地附近的鬼火，其实就是磷火。人的骨骼里还有不少磷酸钙。人死了之后，尸首烂在地里，发生化学反应。磷化为磷化氢，这磷化氢气，燃很低，接空气温度稍，就能自行燃烧。

“怎么还找地儿，咱总局不是就有化验所么！”

韩大胆儿觉得更奇怪了，难这凶犯还真是个大夫？一个八尺，单手能掐死活人，又会邪术妖法的大夫？天津卫能有这样的人么？

老苏：

韩大胆儿晌午吃爆肚就没少喝，所以这会儿实在不敢多喝了，陪着老苏边喝边聊，直到晚上十多，才拎着装证的兜，告别老苏骑车往家走。

“这好像是什么动的牙，你让人顺也验验吧！”

韩大胆儿忽然想起，最近天津卫闹鬼的传说。他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于是壮起胆，朝那全素缟的女人走去……

就见侧十步开外，有个长发披肩的影，背对韩大胆儿坐在路边。这人形消瘦像是女，她着白衣白裙，浑重孝，可这大半夜的，哪家的女人会在这哭丧呢！

“废话！都定了是溺毙，那还验嘛呢！总局化验所一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罐东西，排队化验你就等去吧！尸首烂透了，还没排到呢！”

这时一阵凄婉的哭声，随着微风传来声声耳。此时四下无人，这哭声哀怨异常鬼气森森。韩大胆儿虽然不信鬼神，但这声音听来也让人有些发。

“别着急，别着急，您了这么大岁数还跟小孩赛的，说着说着就急了！”

怎么回事现在也猜不透！”

老苏：

过去人睡得都早，这工夫除了三不，其他地方早都灯睡觉了。此刻夜人静，烧纸祭祀的、办场的也早都歇了，自行车骑来，四下里就一片漆黑。幸好他在老苏那借了个月灯，这才勉照着亮，骑到有路灯的大路上去了。

老苏：

“这是药材，是当归的碎渣！”他本就是中医世家，药材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

韩大胆儿：

老苏：

“那不等于没说一样么！”

“谁让你手这么快！我来得及说么！”

“还有这个，也是在他胃里发现的。”

他接过来一看，只见这东西，是个指甲盖大小的，滴形的件。很轻，颜发青白，不知是什么材质的。

“这里面有嘛，怎么是绿的呢？”

韩大胆儿卷起尸检验状兜里，这时要回所里的。他又把老苏开的另一张尸检验状，贴揣怀里，盖上尸首，陪着老苏回他那屋里喝酒。

可转念一想，天津卫九河下梢专奇人。南市三不藏龙卧虎，奇人异士扎墩儿，像什么拉洋片的大金牙、练弹弓的孙玉清、一扒拉就掉的痦刘、卖布的白傻等等比比皆是，或占一绝或占一怪，说不准真有那么个会邪术的特大个儿大夫！

“您还不一块儿拿来，还分着给！”

韩大胆儿：

“不知是吃什么染得，我也不知，那些残渣也消化得差不多了，看不是嘛，你还是拿走找地儿化验一下吧！”

韩大胆儿有酒劲儿上，晃晃悠悠地骑着车，低见车把上，挂着那兜证，就想着明天到哪去找个化验所，验验证。

韩大胆儿看看那胃，竟然是淡绿的，便问：

可前那磷火一般都是一团或者一片，不可能有形状，更不能像是个骷髅的样！

韩大胆儿找了张纸包好了，揣怀里，这时候伸手一摸摸到怀里的手绢，忽然想起，手绢里还包着，早晨从尸首指甲上刮下来，木片一样的碎渣，于是赶掏来拿给老苏看看。

韩大胆儿笑嘻嘻地：

韩大胆儿呕几下，盖上盖：

老苏接过来放在灯下照照，又放在鼻前闻了闻，说：

老苏也不置气，又拿个玻璃罐。罐盖着盖，里面是半瓶粘稠的，还有一些絮状和一些残渣。韩大胆儿不明所以，伸手接过就拧开了盖，只闻一阵恶臭扑鼻而来，闻之几作呕。

“那是胃！死亡时间最迟那尸首的！”

“您了怎么不早说呢！齁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