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秃话刚，平地上陡然挂起一阵旋风，旋风围着尸打转，扬起一阵沙尘，瞬间刮得人睁不开睛。

“李秃！你们是吃饭吗？这么多人围观，怎么搜集证，赶拉绳，把这些人都赶开！”

周围靠近的人群中，有人看见了尸脚踝上的凹痕，立即喊：

韩大胆儿拨开缠在尸小上的草，见尸双脚都有一圈的凹痕，发青白。传说海河里总有淹死的鬼拉替，鬼抓住下者的脚踝往下拉，直到这人被淹死为止。到时候这淹死的人就成了替，原本的鬼就能投胎转世了！

李秃见韩大胆儿嘴损手还黑，自知文的武的都不是个儿，只能暗气暗憋，对机会再想辙给韩大胆儿下绊。

接着人群里就嚷嚷动了，都开始议论鬼拉脚。

得过人传授。

“几个游泳淹死的河漂！要尼玛嘛证！”

韩大胆儿也不回地喝：

……这俩狗烂儿跟韩大胆儿动手那还能有好！俩小刚要动手，就听见“咚”“咚”两声，俩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让韩大胆儿全都撂倒了，一人断了一肋骨，躺在地上个直学羊叫。韩大胆儿踩着俩人脖梗问了受谁的指使。

李秃气得骂：

韩大胆儿俯下，凑近尸脚踝观看，似乎在脚踝凹痕下，还有些细微的伤痕，这时云隙漏的日光，恰巧照在尸首上，忽地尸臭冲鼻，他不禁一阵恶心几作呕。周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胡说八，说什么的都有。

韩大胆儿虽然瞧不上李秃，但这家伙毕竟了自己两级，所以既不恼怒，也不去找李秃对峙。只是对李秃越发讥讽嘲，什么时候激得李秃先跟他动手，他再名正言顺地给李秃来厉害的尝尝！

今天得了报案，李秃带人赶到现场，竟然碰见了韩大胆儿。要说这李秃也是老太太的盆——挨呲儿的货，愣没瞧背影，是这位惹不起的主儿，这才张嘴找了顿骂。

韩大胆儿正在观察尸，周围人声却越发嘈杂，他心烦意燥再难忍耐，忽然爆喝一声！这一声，好似晴空打了个霹雳，周围众人被吓得心一震，登时鸦雀无声。

韩大胆儿蹲在尸旁边，翻动尸正观察尸情状。这尸首消瘦异常肤苍白，在河里浸泡却不怎么发涨，看着比尸也不到哪去。海河里行船捕鱼的人着实不少，这都没被人发现，显然是刚扔到河里不久，说不定就是昨夜抛尸河中。

这三尸，腐化程度略有不同，若长时间浸泡，尸逐渐分离，就算脚踝上有生前伤，发绀的伤痕也会被河泡得发白，很难查明伤痕是生前或是死后造成。幸好这些浮尸中浸泡不久，有一尸腐化程度最低，双臂上反绑的索痕仍然略带黑紫，足见其死亡时间最晚，但其脚踝上凹痕却依旧是青白的，可见这伤痕的确是死后造成。这痕迹远比指掌印记为，而且陷中，极可能是用绳索绑缚尸双脚，和大石一同沉尸河底所致。

“你他妈……”

李秃本想说，你他妈算老几，老嘛还用得着你！可这位，真真儿是个惹不起的主儿，所以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接着：

他十来岁在西北角看见有个老儿练弹，就死赖脸非要拜老儿为师，他是个大教的汉民，人家老拳师是回教的，不愿意收他，他就赖着不走，一番磨泡，最后终于拜了这位姓的回教老拳师，下苦功学了几年弹。

韩大胆儿却本不信鬼神，他在教会学校博览群书，当警察之后，又学了不少验尸的知识。他知如果是生前造成的伤、挫伤、死后会呈现紫青黑，但人死后血脉停滞，死后造成的伤，就会发青白。

后来又在南开拜在八极名家“吴聋”门下学习了八极拳。他练拳很刻苦，几年下来练就一相当不错的武艺。他自己悟，闲暇时还练就了一手飞筷的绝活儿，一普普通通的木筷，到他手里就能当飞镖使，五步开外一扬手，愣能把筷钉在门板上。

“哎呦！快看快看！脚丫上还有鬼爪印儿呢！还真是叫鬼拿替拉下去的！”

这时候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连河边办陆场的人，都围上来看闹，不大会儿工夫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地，这个说是河妖拿人，那个说是鬼拉脚，人声嘈杂胡嚷嚷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