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

说到这个，她又忍不住笑起来，“以前她还给我放狠话说要养我养你们，现在看样，得反过来了。”

她笑一下，“来了？”

齐是个老实人，从小寡母带大，一心要找个媳妇孝敬老娘。可惜世事不如人意，他喜的和老娘想要的媳妇不一样，艰难抗争了两年终于结婚，婚后又栽在了重男轻女这一条上。他既要顾着自家老娘，又要维护媳妇和两个女儿，只有苦哈哈地煎熬自己。熬了二十年，见着要了，天降横祸。他这一辈，可能也就在结婚那几天顺心顺意过。

她上了一百二十级台阶，然后左转，数到第三块碑，便是齐了。石碑上贴了他的黑白照片，笑嘻嘻地雪白的牙齿。她蹲下，将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掏来摆放整齐。

欧北不不慢，走到碑前，没说话。他上还带了酒气，睛有红血丝，神情很疲惫。

“发了，不过我手机没电，折腾了好一会儿。”

“妈说齐芦也开始有反应了，可能会醒。”

“何必急着来，我会回海城的。”

她站起来，拎了包准备下山，去见欧北慢慢从台阶上来。她站定，远远地看着他。

伍苇下车，拎着东西步行上山，拒绝了卫东好意帮忙。

去年车祸的时候也是夏天，天气太，尸放在冰棺里开销太大。伍安兰和她都舍不得齐死了还要被折腾，脆买了个便宜的将人火化了放去。所谓土为安，其实安的是活着人的心。

给欧北听，将人吓了个半死。

“你说啊，以前齐芦就仗着成绩比我好欺负我，她这躺了一年再醒过来，怕不是要成了傻吧？”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可秋老虎还在。伍苇想趁着太还没起来的时候祭完，便只给大家买了面包和早餐，一行人浩浩去了公墓。

车行了约莫大半个小时，抵达了山下。

她地叹一气，看着远渐渐红起来的云朵，太要来了，她也该回去面对自己的命运了。

“老爸，你就放心吧，邱明俊那儿肯定会坐牢的。”

人活在这世上就是难，要么这里不如意，要么那里不如意。若要用人力去弥补，则是十倍的心血换不来一份老天爷的恩赐。

他，见石碑前摆的那包烟还没完，伸手捡起来三，放在中燃后，一次摆在石碑上。他规规矩矩鞠躬，就着还没熄的香烛磕。

伍苇低，旋转着手上素淡的戒指，这玩意手上一两个月了，存在很低。当时她只顾着要抓欧北的小尾，没仔细想，这东西看起来很普通，应该就是随便找了来凑数的。不然都要领证了，还没个戒指，多没看呢。

聊完这些杂事，她的心情还没好，终于忍不住，“爸，我结婚了。没敢和妈说，不然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对不起啊，我也不是要故意瞒着你们，就是事情赶上了，我也没别的办法。欧北那人吧，还真是——”

完事后，他也不着急起来，脆坐在石板上，，“这地方不太好找。”

她燃香烛，倒酒，烟，最后鞠了三个躬。

“东哥没给你发定位？”

没有多余的言语，仿佛早就就这件事沟通很多遍一样，遇见了也只要一声“来了”便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