翾风与我冷哼一声，仰时，令我想起几日前在芳华楼塘中见过的天鹅：“我如今也是，我一直都是！”

她摆着夜光茶，不辞辛苦将枯茶叶从一个茶杯倒另外一个茶杯，手法娴熟，却似从未意识到，茶中本无，语声悠然，令人听之神混皆：“我的名字，是老爷给起的，我的命，也是老爷给的。十岁时，他从胡人手中买来了我，养到十六岁，便成了他的人。我从初见时，便着他，为了能够让他对我的更为长久，我努力学习，琴棋书画，歌舞表演，甚至听声辨玉，察金成，我都得样样通。我不在乎他边有多少其他的女人，因为这个碧幽楼，我始终觉得，我对老爷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翾风望向我，一双艳丽哀怨的眸转其间，令人心疼：“后来？那夜大雨倾盆，他将我揽怀中，与我指着青天发誓，生前共枕，死后同。我亦与他起誓，这一生一世，便

我刻意收了收脚步，攥着纸鸢的手越发握：“你…你是谁啊？”

步楼中，正厅内一片漆暗，翾风欠着腰走到一灯前，倏忽燃烛火，拢着那唯一一抹光亮，与我指了指一旁楠木桌椅：“坐下吧，我为你泡杯茶。”

我默然听着，心中却不自觉将翾风中的那个她，与自己的如今相对应。原来独一无二的崇绮楼，不过是这碧幽楼的旧日吗？虽然我心知这翾风的话不可全信，却仍忍不住好奇：“为什么，你现在这个样？老爷后来，还有找过你吗？”

我忙摇手：“不必了，不必麻烦了。”

我反应半晌，与之：“你的意思是，你以前也是石崇的妾？”

翾风将灯盏放到桌前，一双净白玉手如玻璃樽般摇摆间，仍执意从木柜之下掏一副夜光茶，映在微弱灯光下，如银河凝固般好看。

我看这翾风虽行为言语几许癫疯，但心中却也伶俐，想是吃准了我作为石崇妾，必得在乎这些事，一次次与之牢。可惜她算错了，我并不想要取悦石崇，便回坐到楠木椅上，与之：“不用了，我不想。”

可说起话来，却让人觉得没半分破绽：“没谁的，崇绮楼以前是用来赏的一地方，后来了大半个月时间修葺，如今赏给了你。我边的下人都在说，老爷对你这劲，便如当初对我一般。”

这姑娘正，将一张脸立在我前，日光之下，容光焕发：“我叫翾风，这碧幽楼，便是曾经的崇绮楼。而我想，你，不过也就是曾经的我。”

她泠然望我一，将灯盏端在手中，往我面前走来：“我泡茶的手艺一，老爷最喜了，你真不想尝尝吗？”

她既持，我也无法，低时攥着怀中纸鸢，烦地将之成一团。

我下意识望向她腰间挂玉，想她是被冷落后，受到的打击太大，如今仍活在自己是石崇妾的幻想中。幽幽后退时，本想要直接离去，却被她叫住：“你要不要来喝杯茶？我可以让你知，你日后的下场哦！”

看她姿尚且艳丽，只是年纪大了些，腰间挂玉成分明，当初便该是石崇的妾无疑。且如若她所言句句属实，这碧幽楼，当初莫不就是如今的崇绮楼。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心忽起波澜，鬼使神差着，便随对方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