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来施展这种
招式,在杨孤鸿眼中看来,不但毫无威力,而且破绽百出。
他先前原本将这两人估计得极高,此刻见了矮胖人竟施出这种招式来,便不
禁有些儿失望,口中冷笑一声,手掌随意折出,五指伸张如爪,随着这一招长虹
贯日的去势,向胖纯阳手腕抓去,胸膛微缩间,便已避开了剑锋。
哪知——长虹贯日一招剑到中途,招式尚未递满,这只如牌短剑,突然变挥
为拍,「砰」地一声,拍向杨孤鸿下腹。
这一招不但变招之快,快如闪电,而且大出杨孤鸿意料之外,也全然有异于
武学招式的规范,瘦弥陀眼睑低垂,低念一声:「阿弥陀佛!」
站在一旁的红裳少女们,也自一声娇嗔,眼看这英俊少年,便要毁在这一柄
昔日名震河朔、扬威武林的牌剑之下。
哪知他佛号尚未念完,只听「铃」的一声清鸣。
接着,那胖纯阳竟蹬蹬连退数步,掌中短剑斜扬,险些脱手飞去,他矮胖的
身形,也险些立足不稳,跌到地上。
杨孤鸿眼看这只奇形牌剑已将拍在自己身上,心中亦为之一惊,但他多年苦
练,虽惊不乱,手掌突然一圈,五指齐地弹出,「挣」的一声,竟将胖纯阳连人
带剑震出数步,若不是胖纯阳亦是内外兼修的内家高手,此刻不但要被这一招绝
技震飞手中长剑,只怕连虎口也要被震裂,杨孤鸿一招得手,却并不跟踪进击,
以抢先机,只是冷笑一声,轻蔑的说道:「原来也不过如此!」
胖纯阳连退数步,方自拿桩站稳身形,只听四下的红裳少女惊叹之声不绝,
再听了杨孤鸿如此轻蔑的话,他心中既羞且怒,方才他眼看自己一招已将得手,
此刻他连自己是如何输的招都不知道,要知道杨孤鸿方手五指斜飞一弹,正是将
达摩绝技弹指神通化成的一招,不但这身历其境的胖纯阳看不清这一招的来历变
化,就是一旁观战的红裳少女和瘦弥陀,虽然目光一直瞬也不瞬地望着,却也未
看清这一招的变化。
夜色之下,只见这胖纯阳多肉的面庞上横生的肥肉,竟似起了阵阵抽动,而
这肥肉上泛起的油光,似乎变成了淡青的颜色,他双目如火,狠狠瞪着冷笑不绝
的杨孤鸿,就像是一只刚从河里捞起未的比目肥鱼一样。
杨孤鸿却连眼角也不望他一眼,却对那枯瘦如竹的僧人冷笑道:「你如另有
神通,不妨也来试试,哼哼,看今日此刻,究竟是谁要当谁的徒弟。」
语声未了,胖纯阳突然厉吼一声,杨孤鸿斜眼望去,只见这矮胖道人的一身
肥肉上穿着的那件又紧又短的道袍,竟随着他这一声厉吼,「嘶」地裂成两半,
胖纯阳左手一抓,竟将这件道袍撕了下来,重重一掷,掷在地上。
于是他身上就只剩下了一条青布长裤,紧紧裹着他那两条粗短的象腿,而他
身上的一身肥肉,却不住地颤抖着,在夜色之中望去,活像是秦淮下游污秽得使
人发呕的波浪。
红裳少女齐地一声娇嗔,伸了王掌,掩住眼帘,杨孤鸿冷笑喝道:「你这是
干什幺?」
这其中只有瘦弥陀知道,他的伙伴此刻已动了真怒,若没有别人的鲜血染红
他身上的肥肉,只怕他这怒气永远不会消失。
杨孤鸿口中虽在冷笑,其实他心中却又大起戒备之心,看到这胖纯阳这种可
笑之态,心中并没有半分可笑之意。
只见胖纯阳身上的肥肉,越颤越急,双目的目光也越来越狠,而他口中的厉
吼声却逐渐低微。
于是,他粗短的象腿,便开始移动起来。但却又移动得那幺缓慢,那幺沉重,
杨孤鸿目光动处,心头不禁为之一凛。
原来他目力大异常人,在这深夜之中也能看出这胖道人的脚步每一移动,竟
在这坚实的山路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但是他瘦长而潇洒的身形,却仍卓立如山石,他明锐的目光,也瞬也不瞬地
望在这张丑陋,多肉,而满含怒意的面庞。
只见这面庞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那重渴的呼吸声,听来也像猪栏里的低鸣,
变为阴空中的闷雷。
那些红裳少女,忍不住移开掩在眼帘上的玉手,抬目望去。
眼前剑光忽然一亮一杨孤鸿只觉一道重如山岳的风声,随着这矮胖道人缓缓
挥动的牌剑,向自己当头压下。
而就在这同一刹那里,瘦弥陀突然身形突起,却也掠向杨孤鸿身后,灵台飞
瀑、天绅倒挂,「刷刷」两刀,电也似的向杨孤鸿背后脊关节之处刺去。
杨孤鸿双掌一翻,倏然转身,脚下有如灵鹭啄鱼,连踩七步。
脚步是细碎而繁杂的,他瘦长的身形,便在这绝妙的步法间滞洒地避开了这
前后三招。
哪知,胖纯阳生像是早就知道自己这一敛刺不中人家似的,目光只管注定在
杨孤鸿身后,他一招落空,目光却瞬也不瞬,突然手腕一翻,扑地一剑,向杨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