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听到这话，觉自己脑突然停转了几秒，完全空白，张了张嘴，没说话。

究竟蒋母这次损失了多少？是不是真的砸锅卖铁也没得救了？蒋木兰居然连问的勇气也没有，问了又怎样？难要告诉父母，一家人睡大街吧，反正我没钱！

真的一分钱也没攒下来。

天的风还带有一丝丝的凉意，透过纱窗一阵阵的往屋里，散了刚才的烟味，也让蒋木兰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不去啊？

还没来不及思考什么，电话响了，是穆婉婉。

木兰反应过来，对面已经挂了电话。随便拽了一件外披着，脸也没洗，就这么蓬垢面的了门。

虽说蒋母也不指望木兰能负担家里吃住电什么的，但以此为由没少发脾气。幸好有蒋父，每次都帮忙把这火下去。蒋父觉得自己没能耐让女儿国，心里愧疚，所以总是劝着蒋母，闺女上班也辛苦，年轻人销大很正常，她自己挣得愿意咋就随她吧，别为了这儿事成天吵吵嚷嚷的，让外人听了还以为老两养不起一个姑娘呢。

想来，是真的山穷尽了。

以前那么难的日蒋父也没有开过，店面关门倒闭，蒋母票受灾，不多大的难事，蒋父从没让木兰过心。他总是觉得木兰就是个孩，一个孩能帮什么忙？大人的事大人扛着，不能让孩跟着担惊受怕。

是滋味，劝：“偶尔一没事，别这么……”

“没事，家里没事，你不用心，好好工作，没事！”

可就在那一刻，木兰却接不了话。

木兰没有接话，她接不了话。

木兰自打上班以来，一次也没给家里过生活费，蒋母对此时不常的要敲打几句，指责木兰大手大脚，不会过日。

蒋父看看木兰，终于还是垂着脑袋，用一特别客气的语气跟木兰商量：“那个……你现在上班这些年手里存了钱了没？”

蒋父说完这些话，拿起木兰刚才递来的易拉罐，迈步门。

木兰知这次麻烦大了。

可今天，蒋父竟开问自己，这些年手里存了钱了没？

木兰有些昏脑涨的，她语气不稳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没钱了？”

因为，蒋木兰手里没有钱。

她不是不想给钱，她心里是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她看见父亲那么难受，她看见一直为自己遮风挡雨的这个人居然张说钱的事，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思前想后了多久才能说的话？要能帮上忙，木兰真恨不得把都给割下来。

蒋父说完这句，似乎立刻就后悔了，冲木兰摆摆手：“哦……没事……你自己的钱你存好……我没事……”

电话那边的声音震天动地：“我在你家门！来！”

终于，今天，破天荒的问了这么一句。

上班这些年，蒋木兰没心没肺的，赚多少多少。

摸了摸额，得吓人。

长此以往，蒋木兰竟觉得此事是如此的天经地义，我自己挣得，愿意咋就咋，一分钱也没想着要攒起来。

后面的话，木兰说不下去了，她觉得父亲心底里压着的那些不痛快，自己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