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从地上爬起来，拿开脖上的血袋，跟佟嘉一起去看回放。

最后的尾音有气无力。

惠闲突然抬手指了指夫晏侧的书架，“你看那边架上的那个密匣，里放着一把竹扇，它从不离我的。”

剧组的副导演谭俊生是了名的讲究画面畅致，景昀之前的戏都是张意导演在导，张意抓演技，对画面要求倒没有那么苛刻，所以遇上了谭俊生，景昀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边谭俊生大约也是有些沮丧，了：“拍吧，来了啊，准备，A。”

前面的对白场景中规中矩，直到画面一黑，只有窗有一亮光，照清两人廓的时候，整个氛围就来了。

景昀演的时候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惠闲手里端着一盏茶，低轻抿了一，然后看向对面人，笑容玩味，“可算让大人如愿了。”

景昀眨了眨，然后猛地一拍大，“哎哟，我一想到陈勤就脑发，拍拍拍，赶拍，拍完了我就去报名当他的挂件！”

这已经是摄影组的第十三个方案了。

“谭导，我们刚刚在后面商量了，开用对称式构图，以桌为分界线，惠闲，夫晏各镇一方，等镜特写打过去的时候，再用‘井’字构图，重凸显两人的神，最后再用远景的时候，灯光暗下来，只给两人一个剪影，谭导您觉得怎么样？”摄影师手里拿着平板，一边跟谭俊生说，一边在平板上画着什么。

一会儿是灯光没打好画面不好看，一会儿是站位不好画面不好看，一会是构图有问题画面不好看，总而言之，因为画面不好看，这场戏是从早上十钟拍到了下午两钟。

画面中连人的表情都看不见，只凭借声音和动作，便有如此效果。

“过了！”谭俊生大手一挥，中有喜悦的光，“大极简，大极简啊！”

天暗下来，两人在昏暗的室内只剩两抹如同墨泼成的影。

，佟嘉拉住了她宽大的袖，劝：“景昀，你今天还有戏啊！”

“有什么不同？”惠闲轻声笑了一下，依旧是讽刺地笑，不过这一回，笑容有凉，像是自嘲，“这天下都想我死，我想找一个容之所已是奢求。”

在前面，摄影为了把这一场戏拍“意味长”，希望这一幕成为经典，能够让更多的人回味，用了多景昀听都没听说过的构图方法及其打光方式，所以当这第十三个朴实无华，极其常规的方案由摄影师说来的时候，景昀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现场的已经摆好，打光师灯光也已经就位，副导演和编剧正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

景昀当天要拍的戏份也就那么多，可是拍起来很不容易。

夫晏顺着她的手指转望过去，在她的话语落下时，他觉得手上有两滴腥，猛然回。

之后，各自饮茶。

“倒不是夫晏想要惠先生死，而是君上想要惠先生死啊。”夫晏笑着给自己续了一盏茶，然后举杯对着惠闲，眉间俱是扳倒多年对手之后的舒心与得意。

黑暗中惠闲说话，声音与气息中憋着不甘，尽力佯装着平淡，夫晏虎溅到鲜血时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再到整个一僵，猛地调过来看，那都是一个大写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