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将她揽怀中，圈一层层地红了：“小丫要长大，是该回到父母边。”

丹翡歪起小脑袋，傻乎乎地望他，听不话中的离别之意。

丹翡懵懵懂懂，咧嘴笑了一下。

丹翡也跟着念：“极守……”语音刚落，他又将她的嘴捂住。

陆云的确摆不起谱了，以往话从不说第二遍，然而现在这句文字他已读了数十遍，还在继续重复下去，因为小丫不是记不住，就是读不下来。陆云耐着反复地教。

陆云眉目轻动，清冷墨眸成潋滟的，聚成一泓笑意：“丫，读得很好。”

陆云抚上她的发，轻轻地哄：“不哭，丹翡不哭了。”读了大半天的书，小丫本就倦了，又放声哭了片刻，不多时闷在他怀中睡过去。

丹翡却没有耐心了，不肯再读，扯他的衣袖：“下次……”

清玄吞吞吐吐：“好友，其实我……”“我”了半天没能挤下文，陆云不再

丹翡虽然不懂他的话，但从这拥抱中预到了什么，“哇”的一声哭来：“陆云……”

陆云将她抱回床上，屈指探一记安神诀，能让她安安分分地一觉睡至翌日早上。窗外暮苍茫，更添离别愁绪。他屈下，抚过她致的眉，良久，在她眉心落了蜻蜓的一吻：“丹翡，我走了。”

清玄踩着时间前来福地，送他门，一揖及地：“好友，这些年辛苦你了。”

陆云摸上她的小脑袋，笑了笑，温柔中掺着一丝伤。下次？他今日就要离开前往西方无极天，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知何时才能有下次。他想了想，将她抱起来放在大上坐了，温声哄着：“丹翡，我们再读最后一次。跟我一起读，致虚……”

一次只读两个字，读完就捂上嘴，将要重复的音节咽下去。丹翡学会了，一边读一边格格笑着捂嘴，终于断断续续地念完整的一句话：“致虚……极守……静笃，万……并作，吾以……观复。”

丹翡亦兴起来，黑白分明的瞳中闪光芒：“陆云……”

陆云内心一阵伤，又：“丹翡，不论别人说什么，你在我心目中都是最漂亮的，最乖的，最好的。”

丹翡咬了咬，只得读：“致虚……”不等她结结地重复音节，陆云及时捂上她的嘴，半晌，见她气理顺了，才松开手，又念两个字，“极守。”

憋得满脸通红，她小嘴一扁不由要哭。

一千岁之前，她断断续续地说不上来话，大家以为是年龄尚小或者言语方面笨拙，想着等些年就行了。这一等就等到了三千岁，她仍旧憋不一句畅的话。众人心中咯噔一声，慢了三千年意识到，这丫不仅傻，还结，由智障儿童华丽丽地升级为了残障儿童。

虽然小丫有大缺陷，但陆云仍是很稀罕她，待她更为细致耐心，养父当得比亲父还亲。众仙家私下议论，说定是陆云上仙平日冷装太过，所以上天送他一个磨人的小傻，看他还如何一脸冷艳的摆谱？

两人读通三句话，学了五个字，日已从偏西到了将落山。时间不早，他该走了。陆云她的发，额抵上她的额，缓声：“丹翡，以后要听清玄的话，乖乖的。”

陆云已掩起情绪，淡淡：“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说着诀唤云，即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