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夫人还是说正题吧。”节南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要走了么？”延夫人自问自答，“也好。昱儿已经告诉你了吧？正月十五魑离建国，你需要作选择。”

延夫人再度默然抿茶。

歃血为盟，允我泰赤兀与奇儿只共享天下，你明白这其中的意义么？”

节南哼了一声，“二选一嘛。回魑离，还是回魑离。”

“你也欠我的。”延夫人缓，“我欠你二十年养育，你却欠我一条命。”

“不，你还是可以选择的。”延夫人仍坐着，“那位舒姑娘，琴艺虽，却有些心不在焉哪。”

她上辈是不是很淘气，让温柔无比的娘亲伤了心，所以这辈受到惩罚，摊上这么个娘？

“你可以选择自愿回魑离，或者选择被迫回魑离。若是后者，你的边会血成河。”长得福相的一个人，带着福气的神态，说血成河四个字，那可一都不好笑。

节南沉，淡淡呵笑，“有趣真有趣！我十五岁那年，心中宏图大志，男不可比拟，原来竟是像你。可惜，在你隐弓堂迫我师父致死之后，在我和小柒战战兢兢当废之后，我对野心派一兴趣也没有了。因为我看得太清楚，如盛亲王，金利挞芳，韩唐，你，这样的人掌握着大的力量，却毫无宽仁之心，明明自私，却编造好的谎言。你要泰赤兀辉煌，超越你父母你先祖所创的荣耀，泰赤兀落的人成为贵族，分享天下财富，显然普通老百姓本就不在你伟大的宏愿当中。还说什么意义？”

“从我知怀了你，到怀五个月，我常问你愿不愿意被生下来。而且，我还试着跑，，落，摔倒，你在我肚里的时候就很倔，纹丝儿不掉。最后我还了打胎药，却让桑大天发现。你让我知了你想被生下来的烈意愿，这笔账应该可以当作清算过了。”

延夫人也笑，气死人不偿命的笑法，“问过了。”

“你欠我的。”节南其实很不喜啰嗦，今日说了好多话，差不多了。

“你让自己有很多弱，你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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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节南愕然。

节南越说越好笑，“公主殿下，恕我愚钝，你来教教我吧。不过先说好，标榜自己是苍天选中，非要说人天生分为三六九等，牧民就该放牧，农民就该务农，这样的歪理就实在不必了，我不是白傻。如果照你儿的说法，魑离落就该待在草原放放羊放，敢中原，会被草原之神诅咒！”

节南对她的坦承还乎意料，以为这人怎么都会扛着大旗装到底，“延夫人既然明白，就该特别理解我才对。我只为我自己，求安居乐业，平静度日。你生了我，我谢你。你抛弃我，我憎恨你。如今重逢，我总算知了你的长相，名姓，来历，就到此为止吧。”

“……”节南摇哈笑，“我你生我的吗？要不要我再跟你多算一笔？为何随便把我生下来，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

节南猛地站了起来。

延夫人良久不语，随后抬起，笑颜明朗，“你说对了。我确实不为天下人，我只为我族人一支的至上荣耀。只是，世人愚昧，需要说些大理，才能让他们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