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昱望着节南，“你也不是。”

眉虎目，棱角分明，这张面相，一直很正气，但今夜，让这小片沙枯草映衬着，竟透尊贵之气来。

那双，渴望丰沃的源草地，渴望富饶的山川大泽，前的景引不了它们，永远只追逐远方星辰的，狼。

延昱笑了，开怀的笑容，“你会比她还要，因为你是天生的战神，我魑离的战神。你发怒的样，真是漂亮，小六儿。”

延昱下大石，仰望她，如仰望月亮，“回你的母国。”

节南立刻松气，“我就知，老天不会那么待我的，两个笨哥哥还不够，再送一个来。”

她还喜延夫人的。

“不，她从没嫁过人，她只是生了一个孩。”延昱不看节南，看明灯照耀下的那片枯黄草地，仿佛无限依恋，“她追杀仇人，从草原追大山，最终虽然将仇人斩杀，自己也受了重伤，失去意识。等她醒过来，已经被一男所救，但她那时什么都想不起来，相信那男说的，她是他的妾室，跟那男到了一座小县城。她没多久就恢复了记忆，却发现自己已有，因此在那座县城待了大半年。我想，那大概是那位公主一生中最清闲最舒坦的时光了。”

“真不知你在说什么。”节南站起来，立在石上，睨着延昱，“就算我左手剑还不错，战神这个称号可担当不起，也对当木兰这样的事毫无兴趣。今日我来，只想告诉你，你放了仙荷

这么说来，延夫人，绝对，应该，不是生她的那位了吧？

延昱岂能听不其中的意味，却也不在意，“故事听完了，小六儿也是时候决定了。”

登基之后，她却推辞了公主封号，继任大祭司，发誓终不嫁，侍奉草原之神，效忠王室，要助王统一天下。”

“你想多了。”延昱神情好笑。

“决定什么？”节南眯起。

延昱终于收回远眺的目光，望着节南略带讥讽的面容，“她若已然放弃你，我为何又要跟你说这个故事呢？”

风动了延昱脚下的黄沙。

脚底升起一寒意，节南禁不住打个冷颤，随之却是冷笑，“延大公糊涂了。我家就在你家对面，你我就站在母国的土地上。”

节南里起了火焰。

“我好奇你是谁。”节南偏偏不让他如意，“说起那位公主，不像在说我娘，倒像你自己的娘亲，而你又一直当自己是我兄长——呃——虽然我可能想多了，你跟我难是同母——”

“想象得到。”节南一笑，“也许延大公不适合说故事，我对那位堪称巾帼的公主，她坎坷的半生，还有比男还厉害的凌云壮志，一都不觉得慨。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是她放弃掉的东西之一，无法欣赏钦佩。”

那就好。

“你好奇她在哪儿。”延昱以为。

“延大公说错了吧？她不是嫁人了么？”从复仇的本愿，走向了一统天下的野心，这条路本不错。

节南唉哟一声，“还好我已经放弃她了。不过，我就好奇一件事。”

母国？！

从来没觉得，然而节南刚刚发现，“你——不是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