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臬公世。”

陆栖鸾长吁一气，：“左相为两朝首辅，已有二十年，他之为人我自认并不全面，但显然朝野皆知，他这棵老树之上，枝叶造已腐朽，是该有人手修剪一二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陆栖鸾只要为官一日，便要与世间不平事战上一日。”

陆栖鸾

“我没别的事，就想问你一句……这女官你打算多久？”

陆栖鸾一路从后院小跑去，途中还去伙房顺了只烧饼叼在嘴里，把后门一开，刚迈一只脚，便看见前未婚夫靠在门。

拿下烧饼，陆栖鸾糊不清地问：“你怎么来的？”

洗了把脸，陆栖鸾梳梳到一半，便听见家里的丫鬟说有人找。

大营的事，好在陆栖鸾路上编好了说辞，这才瞒过去。

“其实你走了之后，我本是打算再去向令尊提次亲的，只不过还没门，就让我祖父打断了，还躺了两个月。”

聂言：“十万两。”

梧州之后，陆栖鸾一闭就浮现青帝山战场上满地的尸骸，往往是夜闭，天亮前便醒了。而到家里的第一夜，那些梦魇第一次没能来拜访。

陆栖鸾：“当我没说。”

陆栖鸾神一敛，：“你这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漂亮了吗，年过十八，又是她这么个阅历，正是少女羽翼蜕变的时候，从前稍圆讨喜的眉慢慢刻起来，说话的语气神态也渐渐没了少女应有的撒意味……或者说，官场让她历练了女人不该有的威严。

“是谁啊？我等下要回府复命，没什么大事的话让我娘去接待一下吧。”

——不对，本官堂堂朝廷命官，为什么要怕一个有前科在的二世祖。

聂言见她还是那副样，只是看上去脸比以前尖了，就知她这趟远门没少吃苦。

“黄金。”

陆栖鸾痛斥：“朝廷是不是穷疯了，区区十万两就——”

“小，外面有人找。”

陆栖鸾一直觉得和这厮再次见面定然是在朝堂上，彼此互为政敌撕个死去活来，绝不是在一大早，他堵在她家后门，她叼着烧饼这尴尬的场面。

聂言：“太也废了，我对宋睿那边仁至义尽，后面就没我什么事了。本来想着等你在谢端那里碰一鼻灰回来，我就再和你谈谈朝中局势，哪知你真把谢端带回来了。”

“你就不怕噎着？”聂言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沾上了江湖气……”话风一转，聂言又恢复以往那副吊儿郎当的气态，，“人也漂亮了。”

“你不会糊过去啊！”

——哦。

聂言摇：“以前你怼左相爪牙，怼他亲孙女，怎么怼他们只当你是个早晚要嫁人生的女官，说上心也没多上心。可这次不同，你把谢端带回来，还得了他的青，这麻烦就大了。左相一党会认为你，包括令尊从此之后便是谢端的羽翼。换句话说，因你这么一带，朝廷真正的党争这才开始。”

“哎小！他知你在家呀。”

“……”

再睁时，天已经大亮。

陆栖鸾对着镜沉默了片刻，抓起摄蛟服外衫一边一边往外跑：“跟他说我公去了，让金伯把后门打开。”

聂言第一次没能反驳她，：“你这趟去，回来之后变了不少。”

“哪里变了？”

陆栖鸾一脸莫名其妙，：“可这是圣旨啊，我不带他回来陛下就得让我提回来，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