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轻声说：“我不知……我只知，娘很早就告诉我，她总有一天会离开我，要我早早准备。她说等我准备好了，不会在她离开的时候哭哭啼啼，那就是长大了。”

“！”师一气提不上来

趁着他这会斗嘴的功夫，我赶上去拎住了他的后领，笑：“收兽的事儿先搁一搁。，你今天必须随小姨回雪山了。”

虎崽被汹涌的泪吓到了，战战兢兢说：“我娘是妖，十年算不得什么。十年后我回来，她会兴兴迎接我，样都不变一变。不像人，人的话，十年会老很多吧？”

他松了一气，登时就了胆儿，直了将将到我肩膀，：“我偏不回去，你我不着。”

“你走开！”斥责他。

咬着嘴说：“你怎么知呢？妖又不是不会死。娘这人，任得要命，还声声你。可她真的要离开你，都不会同你商量一声。”

“小狗怎么啦？瞧不起小狗？”嗤笑，“依我看，小狗比你可多了。我倒更乐意收只小狗儿兽。”

蹲下抱住膝盖，嚎啕地哭起来。

只当没听到，自转了，足尖着碎石腾跃而去。我急急地追，却见那只雪白的虎崽星般飞扑过去，正正当当扑到他前，爪攥着他的衣襟。

径自哭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丢人，飞快地把脸一抹，红着眶对那虎崽：“懒得跟你说了，我走了。”

师在岩下伸手，似乎是一个拥抱的姿态。

师叉腰：“嗬，小小年纪，还学会挑三拣四了？你给我过来！”

我：“这可不是小姨想你，你兰图舅舅吩咐下来的，小姨敢不听吗？”

傻呀，不该赖的时候尽赖，到该赖的时候了，反倒不赖。你还指望当威风凛凛的大老虎？就凭你这脑，最多当个傻瓜兮兮的笨老虎！”

她被石化了，呆呆站在那里。我不敢去碰她，我怕一碰她就化作灰烬。

气笑了，“反正你别想当我的兽。我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小孩，我的兽也要是天底下第一的脑，我才不要一个笨！”

向师、荻月君一望，一张脸刷刷的通红了，鼓着腮帮怒气冲冲地向我：“我不饿，今晚就不吃了。”

“你走开！别跟着我！”气呼呼地要下岩，虎崽却定不移地咬着他的。挣不开，忽然转过脸，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跟着我什么？去找你娘啊！你也知你离开她十年她会伤心，你就舍得让她伤心？”

虎崽：“我不要。这回要是耍赖，我可就成小狗了。”

“兰图舅舅？”小孩儿心虚地重复一遍，鬼鬼祟祟地四下里望一望，“舅舅在哪儿？”

他屈起，轻飘飘下岩，正正落在我们面前。

☆、【章八鹿鸣】20

“就算笨，也可以威风凛凛啊！”虎崽畏畏缩缩地说，“瞧不起我们笨老虎是不是？”

“不许说我笨！”虎崽龇牙咧嘴。

“嗨，”我尴尬地冲他招手，“快过来吃饭。”

跺脚，“我不回去，你别来我！”

我：“你舅舅回长安有儿事，将带你回雪山的重任给小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