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鹿白荻声音平稳，“算了，不说也罢。”

他脸上是赴死的决绝。

“不止如此吧？”鹿白荻笑得很轻。

“我去找了你。”鹿白荻纠正她，“生那天。你别想赖掉，兰图见到了我，你那小师妹也见了我，他们都能替我作证。”

正撇了嘴要装哭，忽地面上升起无限恐惧，：“小姨，当心！”

师皱眉，“你怨我不懂事吗？我再不与你生气了，我——”

“怎么了？”师问。

师：“你必须说，邪是怎么回事？你在炼‘天地熔炉’吗？”

“爹爹！”白皙幼的脸颊被鹿文惠鲁的动作拖一浅浅的红痕，我看了无限痛恨，他却恍若未觉，天喜地地喊鹿白荻。

“爹爹！爹爹！”他挣脱鹿文惠的胳膊，燕投林般朝鹿白荻奔去。

师低下。

师又咬了咬嘴。

“‘天地熔炉’？”鹿白荻声音无限讶异，半晌又了然地笑了，“兰图说的吗？也是，我若在他的立场，大约也当作是‘天地熔炉’了。”

我听得津津有味，在我怀里拱了拱，窜个脑袋也想扑上去。我忙搂了他，附耳：“你让你爹爹妈妈叙叙旧，等会儿有的你撒。”

师面现怒容，“你那是去找我吗？你是去看你儿！别想着蒙混过关。”

冷哼：“我不讲你们的理，我自己有自己的理。”

“什么？”

“你没有炼‘天地熔炉’吗？”师狂喜，上前两步要投他怀中。

鹿白荻低低地笑了，“瞒不过你啊。”他瘦长的手指抚着老桃树的枝，“刚开始那两年我生你的气，不想惯你那病，自然不会去寻你。后来——后来我很思念你，可惜那时候已经迟了。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

我听到后嗖嗖剑雨。

“就这样？”鹿白荻轻声问。

如今我看得见鹿白荻的脸了。他眸光中一片怜，神情又是无限惊痛，慌中甩袖执下一个禁制。没留神撞到禁制上，倒地骨碌碌了两圈，白白净净的衣裳

“我了解你，”鹿白荻轻轻地说，“你脾气倔得很，决计不肯回雪山来看我的。第三年我就后悔了，想要下山去寻你。可惜——可惜山上了事，绊住了我。”

师慢慢地上前，迎面对上他的视线，“我也是——唉。”

“就因为这样，你一百零二年没有回雪山，甚至连儿都不肯让我见一？”鹿白荻淡淡地问。

“这是——？”鹿白荻讶异。

他伸手掐住的脖，半拖半拽地将扯到师与荻月君面前。

“也罢，”他疲惫地倚在树上，长发委地，发梢黏着枯败叶，“如今说这些，也没意思了。你能回来，我很兴。”

师低，轻声问：“你怎么不去找我？”

师目光游过来，冷笑一声，利落地将蔚然刃连刀带鞘向我后投掷过去。金戈声砰然，我被后剑芒一刺，后背一痛，松开伏地跪下。连声唤我“小姨”，我勉撑起，却见鹿文惠已然近，额角被朴质的刀鞘一条血痕，鲜血了满脸。

鹿白荻手扶着树，轻盈地避开了。

鹿白荻打断她，“我不怨你，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