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梅山，手指隔空一戳，周茂便痛苦地倒地。宗振远忙起，在他耳边细语：“陛下的意思是声势浩大些，能让城里人充一个月谈资的那。”

最后那人在周茂下跪时扶住了他，神情冷淡：“不用跪我了，我弟弟只受了轻伤，担不起你一跪。”

回长安。”

宗振远向傅梅山：“那就烦请太史局行刑了。”

堂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啕，“谁稀罕你的歉？你把我的儿还给我！”

周茂脸上的皱纹更了，他颓起脊梁，委顿地说：“倒不是为了取得原谅——小的这妖孽，有什么资格被原谅呢？——只是，人也好，妖也罢，错了事，总该赔礼歉的。”

我藏在屏风后，看着苍老的周茂一个个人跪过去，原本遒劲有力的形完全佝偻了。受害者家人有的狂怒不已，动手推搡，有的冷若冰霜，像看着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俯骂他，“妖孽！”周茂默不作声地跪了一遍，堂外竟慢慢安静下来，到后来，家属们也不再躲了，神情复杂地受了他的礼。

周茂轻轻了。

“说。”宗振远挑眉。

☆、【章八鹿鸣】08

太史局的人上前替他取下缚妖索，周茂哆哆嗦嗦站起来，在五六名披执锐的武士看守下，缓步向人群走去。那树儿的娘见了他，劈盖脸就是一掌下来，啐：“你还有脸歉？你赶去死吧！”周茂弯腰跪地，冲她恭谨磕了三个。树儿娘嫌恶地后退，怒斥：“你也！”说完她泪如泉涌，手捂着脸狂奔离开。

我连忙：“没有，没有。”

“想看便去看，不用被朕拘着。”皇帝睁，似笑非笑地说。

周茂一脑袋发全白了，被金的缚妖索捆了，一团破布似的蜷缩在堂下。他听着堂外愤恨的叫骂声，悲痛的哀号声，缓缓抬起，神情麻木地向宗振远：“大人，小的自己造的孽，小的无话可说。”

“小的想向小的伤害的那些人的家里人陪个礼……”他慢慢地说。

“完了？”宗振远喝完了茶，漫不经心看向堂下。

傅梅山向宗振远了。宗振远不置可否，用手指撑起下，淡淡：“那好，你去罢。”

傅梅山轻轻蹙眉，再：“好罢。”他手掌握成了一个拳，周茂倒在堂下哆哆嗦嗦地气，

我默不作声地呆坐许久，皇帝喝完了这杯茶，温和向我：“朕吓到你了，是不是？”

宗振远摊手，“喏，你也听到了。”

周茂也不持，俯向他拱了拱手。

我吐了吐，福了福，拎着裙溜到屏风边上，竖起耳朵，探半个脑袋观望堂下形势。宗振远在正位坐着，胖胖的白皙手指敲着红漆木桌，端肃地问：“周茂，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宗振远颇满意地，胖乎乎的手指撑了木桌要站起来。不想周茂低低地：“不过，大人，小的还有一事相求。”

他斜了睛清清淡淡地赏我一，我难堪地低下了。在他下手坐着，一时竟无话可说，只能闷闷地去果脯吃，一小碟很快被我吃光了。皇帝手扶了额，闭目养神，我则凝神细听，只愿正堂里讯问声能传来些，让我明白究竟展到了何。

我心里一痛，想到罪魁祸首优姝，不由得极郁结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