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鹿鸣】07

“你这蜀一路，怕是担惊受怕得很罢？”我心里起了怜惜，温和，“阿没能护在你边，

我微弱地说：“你可以同她说啊……别害她……”

“可是你不该害她啊……”我喃喃地说。

优姝沉默了很久，再说：“她是对不住我，但不是因为挠了我几爪。很久以前，她在府里不顾我的意愿胡闹，才真是对不住我。”

我猛地抬起。她自嘲地笑笑，温柔地说：“如果是个男孩，就必定是贵胄公；若是女孩，则养成大家闺秀。”话到后面冷了下来，“我不会再给她败坏门风的机会了。”

“你不许为她哭！”优姝一面说，一面自己也哭了起来，“你是我的阿，连你也偏心她，我还要不要活了？你不是答应了娘要看顾我的吗？”

我手捂住，愈发地嚎啕起来。

“你以为我没有说过吗？”优姝狂怒，“我笑眯眯地说，她当我玩笑；我严厉地说，她就哭！她一哭，府里上上下下都不给我好脸，以为我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过分吗？到底是谁过分？她为什么不乖乖随祁拘幽回祁山呢？我们长安城容不得这怪胎！不懂规矩，不知尊卑！”

我不单纯是为白梅哭，也在为优姝哭。某时候，我知优姝是对的。她在长安城长大，是标准的长安城的思考模式，在这思考模式下，巫端臣可以有一个两情相悦的妾氏，这样她最多伤心，不至于发狂。让她发狂的是祁白梅来自山野间的思考模式。祁山里，丰腴的丛林、苗条的溪以及骨匀停的山滋养她天真无邪的情，两位无条件的又助长了她的小脾气。来自长安的优姝与来自祁山的祁白梅注定不是一路人。

优姝柔声：“三个月。”

“几个月了？”我坐在山边疲惫地问，手上绵绵地拎着剑，冷冷清清的山风好似熄漫天星屑。

“白梅很激你，”我轻声说，“她很喜你。我去太史局看她，她觉得对不住你，一直在哭。”

混，丢的可是我们府上的脸面！”她歇斯底里了，“算什么？连我屋里的人也不晓得避嫌，玲是绫织挑到我屋里来的，她成天里找玲玩是什么？要玲替她监视我吗？玲娘生病，我也不是不晓得，赐了药，赏了银，还给玲放了假，仁至义尽了吧？她去探望是想嘛？就她贴，我就冷面无情吗？我给府里定规矩，她从早到晚就想着怎么坏规矩！说了不许聚众赌博，偏偏是她凑了一大群小厮丫鬟在掷骰，还喝酒瞎闹腾！我不要这个家了吗？任由整座长安城笑话？坏事完了就到我跟前来讨我的好，笑嘻嘻的讨饶，巫端臣还帮腔！我真恨不得撕了她那张笑脸！可我又能怎么样呢？丫鬟婆都同她好，巫端臣也偏她，我能怎么办呢？”

“我没有时间了，”优姝简短地说，“我怀了孩。”

我垂下，优姝跪在我面前，捂住脸哭了起来，：“阿，我嫁过去以后，日很难过的。优泽在我府上的时候，也偏心她，单单因为我他念书，祁白梅则将他从书房里拎来，两个人去街上玩。我能怎么办呢？学她吗？府里不要定规矩了，优泽也不要念书了，从此任由丫鬟小厮群舞，任由优泽长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