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可小，”郁夫人很快地回答，“战前这档事，大约整个长安城都翘首盼着见一见白梅那小妖罢？可如今东边还胶着地打着仗呢，陛下的心思多半都扑在战事上，一两个小妖，其实也不用绝，给太史局全权置也就罢了。”

我与郁蓝生这一面见得不尴不尬。

我一滞，郁蓝生柔声：“你与巫大人的妾氏是知，她如今有难，即便再救不得，你也要去看一看的。”被说中了心事，我有些坐立不安。

郁夫人笑眯眯望我一望，：“蓝生同梅山自幼是同窗，在他跟前倒还说得上两句话。他已经替你去开过了，梅山很勉地答应下来，但你探望那位如夫人时，他得在旁边守着。”

我叹了气，“郁蓝生。”

郁蓝生微微一笑，“在下倒是料到了沈夫人会来找我。”

我嗤笑：“他们给我师兄提鞋都不！”

”沈安乐摇，“太史局一百年里才抓住这么一例，你觉得他们会冒风险么？一丝风险也不愿意冒，即便是陛下，也得开审那天才能见到。”

沈安乐苦笑：“您这还是有求于人呢，哪能这么说话？”又沉：“您说认得傅梅山大人，可知是什么情状？”

我轻轻咬了咬嘴，琢磨着程相国嘴十分讨巧，皇帝向来喜同他说闲话，想必最能恤圣意，便轻声问郁夫人，：“陛下对此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太史局如此如临大敌的情况下，我能见白梅一面已是谢天谢地了，至于傅梅山要不要在旁边守着，倒真不碍事。我知他两人说得轻描淡写，私底下定然是了大力气的，当即起一福。郁夫人忙托了我的胳膊，笑：“你莫要太客气了，也不纯是给你个面。去岁冬天我兄长大人在战时受了伤，我去晨昏寺上香祈福。那时候在庙里与白梅夫人有一面之缘，她对我倒是十分贴。——唉，当时哪里料得到今日？”

我冥思苦想，“认得也算不上认得，好像记得谁说过自己同傅梅山很熟……谁来着？”我一拍手，想了起来，霎时又暗暗叫苦。

我松了气。看来此事还有不少回旋的余地。

沈安乐问：“敢问是哪一位？”

沈安乐笑：“正是因为国师大人冷淡得很，所以就生嫌隙了。大家都是修法的，文人相轻，羽间也有些互相看不惯。”

“傅梅山大人么？”沈安乐蹙眉，“太史局的人都有些孤僻，向来又与国师大人有些嫌隙，您这拜帖投去，多半会石沉大海。您同他有什么情？”

“荒唐！”我拍桌。“我偏要见！死囚还有临终关怀呢！——那个傅、傅什么的？我好像还认得他，你去给我递拜帖。”

☆、【章八鹿鸣】04

待这位郁夫人同我一一细数完了如今锦城里风行的绣帕样，我才转向郁蓝生，开嬉笑：“蓝生公，好久不见啦！”

那傅梅山一脸

我奇：“他们同我师兄能有什么嫌隙？我师兄冷淡得很，连跟人生嫌隙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他夫人程相国家的小同我是旧识。这位相国小有些泼辣，虽也给枕壶投过香笺，但对枕壶并没有什么兴趣，纯粹是见不少女伴都投了，故而讨个闹。如今我们俩俩相见，谈得还颇投机，将郁蓝生给晾到一边凉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