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嗷嗷直叫。’”沈安乐同我说。“请夫人原谅，非常俗的形容。但公爷在信里是这么说的。”

“最近这是怎么了？”延顺懒洋洋地把脚搁在垫上，一颗吃。“今年天比往年都要，是不是？觉大家气都不好。”

延顺低望了望自己的肚，懒洋洋：“我可真受不了他了，只盼着赶卸货！成天揣着他，快把老娘累死了。”

我咬着嘴微笑：“正是呢。”

延顺疲倦地摸了摸肚，温柔：“这小该来了吧？总不会是想耍赖，要见到爹爹才来吧？可苦了你老娘。”

“国师的剑——毕竟没有在国师手上。”沈安乐矜持地说。“拿在公爷手里，即便有用，恐怕有用的程度也很有限。”

叛军沿着汾一路直下，过了风陵关，直冲华，了京畿。消息来的当天，日的长安城奇安静。三百年来歌舞升平的都城，一次直面兵临城下的危机。最开始所有人都是懵懂的，仿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翌日便疯狂起来，大家伙儿收拾值钱家当，拖家带准备逃亡。

我叹了气，知他所言非虚。

☆、【章七举烽】22

我小时候听楼里的演义故事。侯崇秀很会说这些，听他唾沫横飞地讲起来，刹那间起楼，刹那间楼塌了，王朝的建立与倾覆都是一顿饭的功夫。有时候也讲一下“兵荒”、“民不聊生”这一类的话，大约

我起，笑：“我去园里转转，最近玉兰树开了。”

安世劝降不成，便斩了范可与的颅祭旗。风里，白幡布在破冰的汾河畔招招摇摇地扬起，一望不到的白迷障。被邪侵的将士，又在雪山鹿鸣派的帮助下保留了神智，各个都成为了战斗力惊人的武士。

她听我说得兴，将手上传奇册一扔，同我恣意调笑起来。我心里事情太沉重，吃不下什么东西，只扒了几饭。延顺倒是胃很不坏，吃了饭，晚上还吃了用、杏仁、药调的酪。

“既然时辰到了，还等我什么？我饿得，你如今可饿不得！我儿会被你饿坏的。”

我莞尔：“左右就在这几日了，急什么？”

我下意识了嘴。

却正是在这几日的功夫里，大唐军队兵败如山倒。

我漫步到玉兰树下，手扶着天里鲜的树，倚靠在树枝上，茫然无措地淌下泪来。

当天便吩咐下去，说准备起驾，蜀。

据说皇帝写了封信百里加急去痛斥朱老将军，朱老将军不愧为“逃跑将军”，带着自己剩下的二十五万大军兔似的向西跑远了。皇帝心焦气燥，在大明里等了一个日夜才收到回信。没人晓得回信里写了什么，传闻皇帝只把信瞟了一，当即暴如雷，一拂袖将黄金桌上的笔墨纸砚通通扫到地上。

延顺：“你去罢，我懒得动了。我也不喜玉兰，痴痴呆呆的一大朵，有什么意思？偏偏那个范呆说它冰肌玉骨。”

我正着泪，禁不住他这一逗，噗嗤笑了，：“枕壶还说什么了？师兄的剑没有用吗？”

“阿昙你气也不好，”她冲我，“回叫御医替你看一看，开副药吃吃。你看你，脸那么差不说，嘴也枯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