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他所言非虚，便极勉地用长剑支起，踉踉跄跄向庙外逃去。赵松青拉住我胳膊，面苍白，心如死灰，还挤笑容同我打趣：“刚才要你逃，你偏要装英雄好汉。如今再想逃，恐怕逃不去了。”

费定爻冷笑：“我不把你杀透了，你就不死心，是不是？凭你现在这副破烂，还能撑几招？”李燕筑沉默，费定爻一把雍容刀舞得虎虎生风，清冽地环顾城隍庙，志得意满地：“莫说是你，这庙里其他人也撑不了多久了。”

我低下。

赵松青断然：“不可能。”料到我不知就里，又补充：“李燕筑和费定爻前后手七次，费定爻就没胜过一次。可惜燕筑也取不了他的命。”

费定爻笑：“还不投降吗？”他特意向我颔首，：“姑娘你放心，你有这样的见识，我是断然不会害你的。”

费定爻闻言哈哈大笑，珠光宝气的雍容刀随意地在空中挥了两挥，雪月清光照得一片丽。他低，有些怜悯，又有些好笑地看着我，：“先前听姑娘言语，把我和李燕筑的比划分析得是，本以为是个有脑的，没想到……”

我慢慢地师兄的长剑，同样轻柔地笑：“我不兴你活着，你要不要去死？”

费定爻笑向庙内走了两步。

李燕筑摇摇晃晃地站稳了，朴刀直指费定爻，轻声：“我还没有死呢。”

☆、【章七举烽】18

李燕筑与费定爻须臾间手千百回，雍容刀幻化成千万的星。我蹙眉望了半晌，小声向赵松青：“你们的燕筑将军怕不是那人的对手。”

我：“我师兄说，给武取名字都是里胡哨、小家气的事。”

我咳了咳，倔倔脑：“我才不逃。”说罢也不再看他，师兄那柄长剑被我当作拐杖，支撑着虚弱绵的，一步一步挪了城隍庙外的漫天风雪里。

我轻声：“费定爻应该要赢一次了。”又眯了眯睛看了几个回合，神情严肃：“而且这回恐怕能取了你们燕筑将军的命。”

费定爻怜悯地看他一，：“宁死不降？好一个大唐军人！”

他遗憾地摇了摇。

李燕筑手握朴刀，倚着门勉站直，鲜血溢盔甲，在冰凉的地面上淌浑浊的一线。

倚靠在门上的李燕筑朴刀一划，已然鹰隼般袭来。朴刀破空发飒飒声，费定爻连忙拄起雍容刀向后一格，形不稳，仓皇往前跌了两步，再局促地过，举刀迎战。

赵松青上前两步，轻唤：“燕筑……”

李燕筑轻咳一声，轻声：“前胜了七次，也不如你胜这一次。”

又是“砰”的一声，李燕筑、费定爻各自后退两步。费定爻潇洒地甩了甩雍容刀，幻化一片琉璃彩，淡定地望向城隍庙里，冲我一：“姑娘好力。”

‘雍容刀’。”

庙里战得天昏地暗，竟没人注意到我的动作。我浑疼得厉害，又猛烈地咳嗽一声，绵绵地跌坐在褥般的雪地上，默默将长剑搁到一旁，开始动手

我赶忙把赵松青一扑，两人在尘土里作一团。费定爻的雍容刀劈了个空，他鬼魅般站到我们边，低望着狼狈的我们，柔声笑：“姑娘，你不兴我杀他，我自然就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