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如果不是舍不得你，我也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枕壶不耐烦：“你能不能一秒钟不要想她？”

我脑里想这样的画面，霎时间无限伤，坐起来抱着膝盖几泪。枕壶掰过我肩膀问：“好好的，怎么了？”我慢慢地说：“致致真可怜。”枕壶莫可奈何：“你先把同情心揽着，以后有你更心疼的时候呢。”我惊问：“怎么？”

枕壶没好气：“那你去嫁她呗！”

“很多事情，想是一回事，又是另一回事了。”枕壶意味长地说。“人生在世，总有不由己之。”

枕壶沉半晌，说：“如今衡国只余她一位王族，我已经上书请示陛下。依据我对陛下的了解，他大概会将庄致致立为衡王。此番我们将周鸣鹤党肃清，庄致致登基成定局；可待唐军撤回后，大梁城又会陷暗汹涌中吧？那时看庄致致如何理。”

“那随我上柏梁台一望，可好？”枕壶彬彬有礼。

我又往他怀里一歪，破罐破摔：“不了，等师兄回来再说。”

我笑嘻嘻地凑过去，亲他下，然后：“致致说，如果她是男孩就会娶我。”

我笑了起来，“致致不会衡王的。”想起了很多事情，伤地伏在桌上，“整座大梁城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她会抱着哥哥的骨灰门游历，一起往南边去看海。”

“好。”

枕壶用折扇敲着手心，慢腾腾地笑容，说：“公主，您这话说得也太笃定了。”

庄致致轻声：“我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陛下果然下旨要枕壶辅佐庄致致登基。庄致致也果不其然地拒绝了。她了重孝，一寡淡的素，脸苍白，一双大睛涸地张开。她没有将庄致非葬王陵，而是用梧桐木伴着鲜与香油，将他烧作灰烬，敛在骨瓷罐里。王陵底下埋着一座空棺与大宗财宝。她极其温柔地抚摸着骨瓷罐玉的表面，垂着睫对我说：“阿昙，我已经什么都不想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才没有死去。”

他摸着我的发，捻住一绺在指间缠来绕去；我伸手推开了床榻边的窗，见到胧明的月照着窗外的条枝，朵周围染着银的薄雾，不由得叹了气，说：“致致往后该怎么办呢？”

这么说庄致非还躺在那里，伏着，一个大窟窿。因为在严冬，大概没有腐烂，只会浑僵直变青。温柔的褐睛睁得大大的，庄致致俯去拥抱他，他涣散的瞳孔会倒映妹妹丽的脸庞。他那么想要见到她，等她现在面前，却无知无觉了；致致的泪会到他脸上，一滴一滴都是的。她哭得没有声息。

枕壶手上动作放柔了，有一搭没一搭地玩我发，漫不经心：“庄致致白天在忙收尾的事，晚上大概去庄致非的别馆了罢。我们……我们到了别馆，但是什么都没有动，这是她的权利。”

我环住他的腰，轻声说：“我还是想嫁给你。”

听说要她登基衡王，庄致致笑不笑地轻哼一声，向枕壶：“你们兴谁衡王，就辅佐谁好了。反正不是我。衡国国力相较大唐确然如浮游比之大树，你们可以迫衡国接受一个新的衡王，却不能迫我。我讨厌这个地方，孝期过后，我上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