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庄致致望着他。

剑尖刺破她的左，庄致致神几近涣散，微微张开苍白的嘴，唤：“哥哥。”狂风卷着鹅大雪正殿，百合一样洁白的雪绒落在她的眉睫上，她轻轻地叹气。

他把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摇摇晃晃地后退，撞到雕金盘龙上，顺着慢慢地坐下来，涌汩汩的鲜血。庄致致膝行到他边，伸手摸他的脸颊，温和地说：“我记起来了。六年前对

庄致致撑着我勉站起来，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呢？”周鸣鹤这一问，声音竟有稚气，“你不死，我就杀掉她好了。反正我不想一个人独死，太寂寞了。”他向我柔声：“既然公主嫌弃我，那你陪我死好了。黄泉路上一对鬼夫妻，我会待你好的。”

他沉默半晌，忽然笑：“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活了。”

我吓得哭了起来，心想，我即便是了鬼，也是要嫁给枕壶的。

“邪。”我轻声说。“他方才被邪侵了，你看他的睛。”

庄致致仰凝望他。

周鸣鹤一剑劈开符纸，狰狞地举起剑朝我正面斩来。生死一瞬，我一晃神，便见庄致致狂奔而来，勉力替我格开这一剑。她收势不及，向前冲去；周鸣鹤低笑一声，举剑从背后刺她右。我只听得一声钝响，庄致致跌倒在前。

“你那么漂亮，要死也得等到脸褶皱、发白再死。在最好的年纪里死掉，多可惜。”周鸣鹤慢慢地拾起剑，“我是很想和你在一起的，最好一起活着。刚才脑里忽然了一下，不知怎么就要杀你。其实我不想你死的。”

周鸣鹤松开了手，剑尖只刺肤一，哐当一下落在地上。

我半天没掏致胜的符咒来，急得满大汗。这时庄致致一声闷哼，狂一血，脚底一，跪坐在地。周鸣鹤的剑尖抵住她的左心脏位置，垂下和煦的笑容，：“再见了公主，我们地狱里再续前缘。”

周鸣鹤的睛被一圈黑线缠绕、锁，白已经通红了。他仰天大笑：“邪？三四百年前的东西？侵我？——夫人，你怕是吓傻了罢？”

我跪下把庄致致扶起来，她吃力地捂着右，手地攥着长刀，骨节得发白。她痛得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嘴上还冷笑：“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

周鸣鹤痛苦地捂住脸，再睁开睛时，他瞳仁已经清明了，褐的柔眸，洁净的白。他自嘲地笑一笑，说：“我其实不想你死啊。”

“不！”我嘶吼。

致致又与他缠斗起来。我在怀里拼命地掏符咒，致致对我说：“你快走，他不是我的对手。你走了，我才能放心。”我只作不闻。庄致致是比周鸣鹤，然而那是正常情况下；如今她被一剑刺穿了右，鲜血还在不要命似的淌，周鸣鹤则被邪侵，一的痛觉被封印，拿着剑舞得虎虎生风。怎么看都是致致劣势。

我怒：“见你的鬼，谁是你夫人！”

周鸣鹤叹了气，回剑，仔细地盯着剑尖的鲜血，姿态专注优雅如玩赏日园林。他淡淡笑：“方才没刺中，要是正中心脏，可就活不了了，是吧？”

周鸣鹤笑：“我怎么了？”

周鸣鹤：“等你死了，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