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想，也许我那一年本不该去塔上接致致。我在她生的时候看了一，随即她被选作了圣女，母后欣喜若狂。后来的九年里我偶尔听到她的事，全是听途说，说她在塔上不太乖，老惹祸。我为人很恭谨的，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所以我就想，很不乖的妹妹是什么样的呢？她会和母后长得相像吗？我不怎么说话，母后告诫我言多必失，开前务必要三思；我的少年时光一直在想，有时候思考功课，有时候考量父王给的工作，有时候想很远的世界，更多时候在想这个妹妹。愈想愈觉得舍不得她，她明明只是个小姑娘，却要那么孤独的事。大梁里我其他妹妹都过得很快活，每天凑在一起很无聊地咯咯笑，为什么我亲的妹妹却要在塔上穿着白衣服修行呢？大梁里那些无聊的女人都喜绿绿的衣裳，她也该穿得鲜艳夺目才对。我妹妹一定比她们都要。

庄致非一个极度难看的笑容，“我还是不能走。”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链，淡淡说：“除非你砍断我这只手。”

“后来母后死掉了，死前很幸福，幸福的原因是她一生都守住了王后的位置，守住了自己的尊严。她很的，可是我父王不喜她，我觉得不该怪他，换了我，我也不会喜她。她想的从来就是些尊严与荣耀一类的东西，当王后很光耀，妻很瘪，母亲更是无可无不可。再后来父王垮掉了，他颤颤巍巍拉着我的手嘱托我监国，我跌跌撞撞了一阵，没什么大事，得还不错。

“我是个很不称职的世啊，”他轻柔地叹息，“我受得到民众的期许，却不能回馈，不是不想，只是没有能力。这一致致和我天差地别，她定、勇敢、智慧，有充足的能力，只是她不想。我太优柔寡断了，当初致致与我说周鸣鹤狼野心，留不得；可我总想到在街上见到的那个小乞丐，弹很难听的琴，被所有人嘲笑，那小孩在唾骂声里面不惊也不怒，神特别宁静，可我看得到他里有一匹孤狼。后来我栽培他、提他，他也不负我所望，了令人称羡的事。这犹疑最终害人又害己。

我长舒一气，：“这个简单。”把枕壶留下的切玉石作的匕首掏来，利落地斩断了铁链，洋洋得意向他：“切玉石，切玉如脂，削铁如泥，见过没有？”

我千算万算，也料不到这情况，恼羞成怒问：“为什么？”

的发披下来，摇曳不定的烛火照得他形如枯鬼。他轻轻摇了摇，说：“我不能走。”

我几乎要起来了，“为什么？”近来的哀伤与愤怒挤作一团，拼了命才没有吼来，尽量平心静气地说：“你是衡国世，替衡王监国，如今了这样的事，不想着要赶脱重整旗鼓，却说什么不能走？你知这些日大梁城死了多少人吗？但凡你当初警惕些，又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何况致致为了救你，能牺牲的全都牺牲了；她上要为了你去死，你为什么不能走？”

“我们先祖庄月与当时的红莲教教宗是挚，红莲教当初在衡国大是经过他默许的。他虽然丧太、祖皇帝刀下，但红莲教却在衡国境内愈发昌盛了。三百多年过去了，当初的挚好友早已化作尘土，如今的红莲教与王室两相对峙，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