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没主意，便问：“公主怎么说？”

“环翠？”慈月叹了气，“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那晚上哭了一宿，第二天便没事儿人似的活了。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环翠为人勤快，事利索又妥帖，我们下的人偶尔犯个懒，便央她替我们忙一忙。但她了那样的事，我们如何舍得再麻烦她？第二天到我扫雪，我大清早地便起来忙活，不想环翠已经替我把前院扫得净净了。不仅是替我扫了雪，她把雪里里外外的工作都快完了，后两日她一句话也不说，只埋活，再这么下去，要么她累垮了，要么整座雪除她外都成了无业游民。”

慈月诶哟一声，：“这时节还能开什么？估摸着那座园里只山茶还繁盛些，我叫她折一枝蕉萼白宝珠回来瓶。”

我说：“别召医官，我讨厌他们。”

“致致，周鸣鹤是不是真的欺负你了？”我急。认识庄致致大半年，她何曾这样失控地痛哭过。

故而我过得也不闷。只环翠一直不曾来。要说雪的小姑娘里，同我关系最好的便是环翠了，先前她了我的替罪羊，被哈狗一顿毒打，我一直对她有愧；又于她的从容与淡定，态度是又亲又敬。她小弟弟了那样的事，我又接连两日不见她，心里很有些担心，遂问慈月：“阿翠可好？”

这一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在床上歪了两天，我又活蹦地下了地。两日来，雪里的小妹们坐在我床嘘寒问，把自己珍藏的小玩意分享给我，与我说大梁的近况。这些天沉闷的大梁里最新鲜的事情是，那位大唐来的使臣竟莫名其妙失踪了，周鸣鹤掘地三尺也没把他给挖来，雷霆震怒，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将华成馆里里外外的人通通死了。

待到了北园，

“北边的园？开什么呢？”我对草没什么兴致，然如今大梁里能玩的不多，去瞧瞧草也不坏。

庄致致很不厚，方才在我跟前表过心意的，如今竟不肯顺着我儿。不仅召了一堆医官来，还我好几碗苦涩的药。喝那些药可去了我半条命，喝完我便疲力竭地歪倒睡下了。

我心里有了计较，便去问庄致致。大梁到底不比长安城，没庄致致保驾护航，我可不敢闯。庄致致听我一说，也来了兴致，换了衣裳便扶着我胳膊迤逦向北园去。她嘴里笑说：“北园边上有座忘忧阁，三层，上若是没旁的人，我们便登上去喝酒看。”

庄致致抹了一把泪，握住我的手，轻声：“阿昙，沈枕壶是来带你走的，对不对？”我愣了愣，她缓缓：“其实你走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我若早知如此，自会劝你走。可是你没有走，我、我太激了……”

分惊讶地发现她垂着，脸上已经布满了泪。

她这番话令我颇动容，心里本有的一丝后悔，现下也泯灭了。回握住她的手，：“我说过要陪着你的。”

“公主说她是伤心过度，找个途径发，叫我们先放任她，过两日再劝。”慈月。“还说别让她闲着，闲着愈想愈伤心。这不，雪里的事她早完了，我便打发她上北边园里摘去了。”

庄致致破涕为笑，：“你休息，我召医官来替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