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华！”枕壶严厉地看着我。

我松开，拨开人群往外冲；在我后哑着嗓嚎啕着喊“小姨”令我几乎下泪，可我狠下心，想着不论是这位赵小公或是随后要来的枕壶公，总有一人会送他回眠香占玉楼去的，等那小坏有了阿娘，就不会哭着要小姨了。

关你事！这话我只敢在心里说，近来枕壶是愈来愈像兰图师兄了，我委实有些怕他。话说不来，只好付诸行动，拼了命想甩开他的手，不想他愈抓愈。

“阿昙，”他叹了气，“胡闹够了？”

“松手！”我带着哭腔又吼了一遍。

我大怒，敲他额：“你千两？你小姨我就百两？”

我一听小伙计那声“枕壶公”一来，就想拉着跑路；转念一想，也随我吃了不少苦，索让枕壶领回长安，到鹂师怀里撒去。主意既定，我便把扔到赵小公怀里，诚恳：“赵公，我只值黄金百两，这小孩值千两呢！拿他换我，你不亏。我先走一步了。”

“松手！”我嚷嚷。

枕壶一愣，着手帕一角看了好几，确认：“庄致致？这可不是致致的帕。阿昙，你瞎说什么呢？”

我至今仍旧讨厌人们唤他“枕壶公”。好好一个沈枕壶，公什么公，什么？枕壶却是一副受之无愧的模样，人家一唤他“枕壶公”，他便着浅笑作揖回礼。每当他这么装模作样，我就想要揍他。我觉得，他是枕壶时很近，是枕壶公时很远。我们搂在一块儿在泥里打的时候，可没有人客客气气唤他“枕壶公”；等他峨冠博带、容止端方，“公”的风范样样不缺，却不再是我的枕壶了。

“掌柜的，是枕壶公！”

我哭了起来，说：“开！”

你知不知那是什么地方？”

☆、【章一山】04

我把他手打开，胡用脏兮兮的袖抹了把脸，断断续续噎着说：“别拿庄致致的帕来给我泪。”

我顿时像刺猬似的从他怀里来，哼哼：“谁是阿昙？”

我转又要跑，枕壶不轻不重地住我的手腕，沉声：“你还想往哪里去？”

我能不知吗？活了十六年，半数时光都在里厮混。

枕壶从袖掏一方帕来，一面替我泪，一面优哉游哉说：“我偏不。”

枕壶无辜：“不是你最先在我跟前致

我尖声：“你居然叫她‘致致’！沈枕壶你不要脸！”

我耳朵尖，听清那小伙计说：

枕壶犹豫着，手上力小了，我趁机把手腕拽来。他摸了摸我的鬓发，用往常用来求好讨饶的嗓声唤：“阿昙。”

也提起了兴趣，从我怀里钻个小脑袋对赵公说：“你不如把我也卖过去，黄金千两都不成问题。”

赵小公：“……”

正在我与就自己的价展开激烈辩论之时，赌场里渐渐安静下来。场里的小伙计们手忙脚地拉开窗让一夜淤积的陋气去，清晨的光漏来；其中一人飞快地凑都赵小公耳边说了句什么，赵小公面大变，困惑的神情。

了个风诀，飞快地就冲到了赌场门，正待长舒一气，便有一人一派从容地挡在我面前。我止步不及，一撞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