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照面，俱是一怔。

她咬牙：“别叫他轻易死了，我要他煎熬、痛苦，又无可奈何的活着！我要让他尝尝众叛亲离、孤苦伶仃、一无所有的滋味！”

前世她为了一个本不她的人失去了一切，这一世她曾立誓要保住所有待她好的人。唐兴文待她如兄如父，为她甘冒奇险，没他护佑，她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如今父亲复起，一家平安，她已活了两辈，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齐公？”

“这不成问题，对吧？齐君？”杨淡笑瞥向容渺，“太晟的致命弱，酷好女……齐君的颜，接近他又有何难？”

“我还有个请求。”她盯着床帐中的人，泪终是止不住，悄悄染双颊。“我要梅时雨受到应有的惩罚！”

杨抬看她。她背光而立，银面下嘴角线条刚无比。这一瞬间她没有丝毫的女气，杀意凛凛，戾气重。

他刻意顿了顿，“又要欠我一次人情，却总不肯还……”

见到帐中那把骨和那数不清的伤痕，容渺得想哭。她极力忍着痛，恨声，“是谁将他成这样？”

凤飞烟穿浅粉月胧纱衣，遮着半张容，袅袅走了来。

前世之仇，这一生自然可以不报。可今生他再次伤及她边的人，她岂能容他？

病未愈的猛然一晃，竟没能站起。杨下意识地拉她一把，嶙峋的手腕握在宽厚的大掌中，纤细得令人心疼。

眸光如一把利刃，甩向杨，“答应我这件事，这辈，算我欠你。许多人情，一并用我这条命还了！”

“我答应你！”

凤飞烟摇：“这太荒谬了，我本不可能带一个男接近太晟。”

无人应答。

“你觉得呢？”杨抱着臂膀，倚在门旁，“丹徒已经寻不到医者，广陵王帐下随行的御医在广陵王被俘一役中箭而死，我手下倒是有两个郎中……”

“你想让齐公男扮女装？士

杨笑着起，“杨某与人说话，向来不喜人旁听。除非……”是个死人。听过他与人密谈的容渺，也曾差死于此事。

下意识地望望床帐中昏睡不醒的唐兴文，突然有苦苦咸咸的滋味漫上尖心底。

她是被梅时雨走的，唐兴文自然也是梅时雨派人所伤的。她不是没力量对付一个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可前她定是没机会再与梅时雨相遇了。这趟任务很有可能就是她命的终结之时，父亲与北军抗争了这么多年，她为偷袭北国太而死，父亲也该是欣的吧，至少她死得其所，轰轰烈烈。可她死了，却不能容梅时雨好好活着。

“你……凤姑娘？”

没给他们二人太多疑惑的时间，杨简单介绍：“凤姑娘有办法带你北军营寨。而齐君会带太晟攀上绝，山下有人接应，如何行动，你二人商量。”

容渺抿，答应得毫不犹豫。

“带我去看他！”

杨没时间去懂这是一什么心情，他打了个响指，房门应声而开。

容渺甩开他的搀扶，扬声：“丹桂，丹桂！”

“你确定？我猜这会儿，他未必想见你……”杨闲闲地摇着折扇，率先拉开门板，了个“请”的手势。

可想而知她在大牢中受了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