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老太太、老爷、太太都没说什么，到你来议论她。”棠拿大丫鬟的架，叉腰训人。

秾辉抬颐瞅了瞅鸟笼里的小雀儿，心下说不的凉意，站了一会儿，她转从旁边的角门去，闷闷地回到自己房里。

“我是来求大小救命的。”翠丝不顾，扶着椅跪在地上磕。

“你找我有事？”秾辉叫丫鬟另搬一把椅来，上面铺着面满绣丁香座垫。

在闽浙开梯田，一层一层田地拾级而上，雨季顺势而下，从不淤积，所开之稻米丰收，养鱼，至今被谈为奇迹啊。”符川叹。

“总比我让大夫一包药下去堕了的好，何况大夫说了，八成是个丫，谁养有什么要的。”沈韦氏又。

符川支颐片刻，“你是指文季瑶？”

沈叔指扣着梨木桌面，笑而不语。

老太太要把翠丝打发去？

秾辉正卸了钗环倚在银丝榻上看书，忽然见丫鬟小步跑来，忙上绣鞋从榻上下来，稍整理了一下鬟髻，她：“请她来坐。”

“那人跟晶狐狸似的，谁得了他。”符川虽是个商贩，但在京中的官员几斤几两，没有他不知的。

可循州这里，山壑纵横，良田本就少的可怜，辛辛苦苦秧上苗，一逢雨季，稼穑全毁，颗粒无收，久而久之，境内粮稀缺，全靠小贩从别运来，大大抬吃饭成本，造成民间养育女艰难，溺死、抛弃、转卖幼幼女之风盛行，屡禁不止，令人痛心不已。

“小，翠丝来了。”

“他一把。让他到循州来为我所用一段时日。”沈叔。

今日文季瑶的意思，要安州郡，先安农田，手中有了粮，士民自然安居乐业，更不愁兵不壮，关肆不荣。

秾辉心里打了个激灵，又听符氏：“她的孩抱给史姨娘养，怕老爷也不愿意......”

“坐这里罢。”秾辉起，指了指她刚从倚的榻。

“你再想想？”沈叔眯着睛。

“小，翠丝着肚在院里晃呢，咱们别去了，小心染上晦气。”秋菡白着脸啐了一，哪儿有主母还没门，一个通房先生产的理。要不是沈家老爷厚，这贱人，早拖去发卖了。

“大小，我、我不敢。”翠丝行了礼，唯唯诺诺地站在下首，神态与她平日里的张扬跋扈相差甚远。

“生下孩，这女人还有什么看，你趁机寻个好姿的放他房里，二人渐渐就淡了，到时候叫庞家给她闺女寻个去，咱们也算仁至义尽的。”这是沈韦氏的声音。

沈韦氏院里静悄悄的，秾辉没见到平日常守着的丫鬟婆，她微愕，挪近房门，只听里面低低传来符氏的声音：“......娘这么安排，儿媳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涧儿那边......”

夏季很快过去，绿纱窗换上绸布后，沈家后院常见一个通房丫鬟在两个使丫的搀扶下，咋咋呼呼地来回穿梭。

秾辉听见二人吵嘴，微蹙着眉：“为个她，我难不到老太太面前请安了。”说完，荷月华裙一拖，径直到她祖母房里去。

冬白不一会儿便引着翠丝来，五六个月的使她显得行动笨重，可脸上的粉脂一儿都不少，甚至盖住她的清丽，显得庸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