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绶上下瞅他：“无缘无故，国公爷为何如此盛情？”

韩陌称是，把茶放下来，却没有走的意思。

——哦，去年张家才给老太爷过十七年之祭，这么算起来，那离拜师之日过去至少有十七八年了，他应该是十五岁上下。

“噢，”韩陌抹了下鼻，“晚辈奉家父之命，特来请大人今夜至鄙舍用个小宴，还请大人务必赏光。”

苏绶长吐气：“此番能不能如愿，希望就在常贺上了。以三日为限吧，静观其变。”

韩陌把他拦住：“还是晚辈去！晚辈长，走得快！您还是赏个面上车罢，家父已然在府等着了！”

……

苏绶无语。这是当他什么人呐！

苏绶少年时起就在张家胡同里走动，这条路就如同刻在他脑里一般熟悉。

两厢在衙门外分了，苏绶驾往张府来。

灯市街左拐，便是张家胡同，因张家占了大半条胡同的地盘，胡同故而得此名。

“大人，此有份两江灾相关的文书，须当与张阁老面禀实，今夜就得呈至中，但下官前往礼时，属官却说张阁老已下衙归府。下官人微言轻，怕是不去张府，您看这——”

这厮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苏绶缠不过，也只能沉气妥协：“待我自张府来，再去领国公爷与世这番意。世先行一步罢！”

说是少年，几岁？他已记不确切了，只知那会儿已经读了有好几年书，也开始研习锁，忽然有一日，父亲拎着束脩，带着他了这条胡同，在张家敞开大门的迎之下内拜师。

“大人……”

“茶楼酒肆都传到了，城内好些被案情延误了城时机的商贩都开始准备起城来。”韩陌接了衙役的茶，喝了一后也在旁侧椅上坐下来。“我怕过犹不及，引起对方怀疑，下晌已让人重新拿了分寸。”

苏绶眉间浮上一层浅薄的不待见，说：“多谢世盛情，今日我却想早些回府歇息，改日得闲再且当面谢过国公爷厚意。”

韩陌正待劝说时，门外一位官员匆匆拿着份文书走来。

那日苏绶最先见到的，是张家时任巡盐御史的大老爷，也就是张阁老的父亲张潼。

苏绶接在手上，当下起：“我去罢。”

苏绶望着他：“世还有事？”

昔日京城人里鬼见愁的小阎王，此时竟像个孩童般耍无赖地展开双臂挡起了苏绶去路，不夸张的说，旁边的官员瞧着这幕都快惊掉了下！

“也没别的，就是新近府里有人自徽州回来，捎了好些土产，家父说，最近大伙为了这案都辛苦的，故而请大人过府小酌几杯，顺带议议这案情。”韩陌说完再次补了句：“看要天黑了，大人不如这就随晚辈前去吧？”

那时候张潼已经年迈，未久就已去世。

韩陌咧嘴：“那大人可不许言。”

生怕他飞了似的！

”苏绶坐下来喝了两茶，旋即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