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引她到房门下，叩叩门通报后就退下了。

苏婼自己推门步，屋里蜡烛燃烧后的味清晰地传过来，烛台上的烛泪已成了一堆泥，苏绶坐在书案后，还穿着昨日那衣裳。他左手支着桌案，窝凹陷，面有些憔悴。

苏绶微微抬，看了过来：“你手上还有没有你母亲留下的其余字句？”

“可是如果他拥有如此缜密的心思，那他直接让你母亲写下一封这样的遗书来，不是更有利于隐藏自己吗？”

这一看，她神瞬间就变了！

她当下回房更衣，着扶桑打洗漱，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前往苏绶书房。

苏婼把遗书反扣在桌案上，那字字句句，纵然她认定是假的，也如同剜心的刀，不忍落看。

苏绶目光凉凉的。

苏婼也有同样的担心。但事已至此，何况她也有再去找苏绶的打算，也就豁去了。

“你能看来有异常吗？”苏绶问。

苏婼停在桌案前方，左右环视半圈，说：“父亲昨夜没睡？”

“他们都在苏家十几年了，这些底细是绝对瞒不住的。除去他们，那在你母亲边时间最多的，且也会写字的，就只有你和祈哥儿。鉴于事发时祈哥儿才八岁，也不备这份功底，剩下就只有你了。而你，你会这么吗？”

吊胆了一整夜，到这会儿天还没亮透，原来该去衙门的苏绶此刻却想起了苏婼，这怎么能令她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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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是一心生怀疑的戒备，而是经过彻夜思后，神思正保持着极致清明的冷静。

苏婼目光在纸上胶着片刻，随后抬起来。这字迹与谢氏本人字迹如一辙，不说原先，就说这簿她拿在手里几个月，她天天翻看下来怎么能分辨不来！无论怎么看，这上面的字就是谢氏写的！“到底是谁，能把字仿得如此真？”

“既然你看不异常，为何还是要咬定这字是伪造的？”苏绶声音又低沉又幽，像从刚刚过去的黑夜里爬来。“没有人有办法伪造得这么像，我看过纸上的墨迹了，这墨与簿上最后一页所用的墨也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如果凶手要伪造，那他还得用你母亲写下最后这页起居志用的墨，接下来用在写遗书上。”

苏绶把遗书翻开，直视过去。“我看过太多这样的案，确实有很多人会在字迹上文章，也不笔迹仿得神化的。但是我想，在你母亲边，应该还不备有这样的人存在。她的那些下人，都不识字。就算有几个识字的，也绝不会有这样的功力。

“这莫非，就是那份遗书？”

苏婼摇：“没有。”说完才看到昨夜被他拿去的簿正在他面前摆着，而簿旁侧正有一份字迹工整的书信……

“如果仅仅只是用同样的墨，那也不是不到，最多只能说明此人心计够沉罢了！”

她不禁走上前，拿起了那份足有两页纸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