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站立在贾庄南面二里多外的一台上，望着前方溃退下来的清兵，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传令，各军撤回到一里外，整军列阵待命吧。”

八旗满洲镶红旗牙喇营录章京谭拜，又听到旁甲喇章京布颜图的嘀咕声。

在南门外，他站到一土墙之上，回望着一片狼藉的杀戮战场，在心里说：

他们这些牙喇兵在后面策押阵督战，还没有接到上前作战的军令，不过各旗勇士在阵前的惨状，也是让这些各旗中的锐牙喇兵心寒不己。

张诚的上就挂着好几支箭矢，他也毫不在意，浑然无事一般继续向贾庄南门走去。

阿代闻言先是一愣，接着满面怒容就要反驳，阿泰恰在此时说：“住嘴，奉命大将军已然定议，此战必除卢象升，我等只遵令行事便可，切不可言，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前的明军防线，他们的布置与军心士气，都大大超众人的认知之外，众人不知该如何才能攻破前这明军营垒。

他们中许多后来才被征战的清兵，甚至都不记得以前是否曾有过似今日这般激烈的厮杀，他们从辽东，一路征战到河之地，数度侵大明边。

…………

甚至数次侵大明京畿之地，何时遇到过如此激烈的厮杀，就算有些地方也曾敢于抵抗他们大清的勇士，却真还没遇到过如此之顽敢战的明军。

回，清军抛的箭矢落下，一片“叮叮当当”声音响起，军士们或举盾，或随手拿起兵轻松就向落下来的箭矢拨打到一边。

尤其那壕沟布置，己方虽有密密麻麻的盾车，却是派不上什么大的用场，这仗以后还怎么打?

阵阵硝烟混着呛人的血腥气味传来，在严寒的冬日里显得分外刺鼻，寒风也呼啸着，很多清兵竟是全哆嗦起来，或许是恐惧，又或许是激战后力消耗极大的原因。

不知要用多少勇士的鲜血与尸来换取这战的胜利！

“痛快，真痛快......”

他们内心涌起阵阵恐惧，前低矮的明军防线，在众人中，忽然变得固若金汤起来，似乎无法攻破一般。

…………

他们面面相觑，对面的明军防线竟像是刺猬一般，又尖又利，任什么样的对手上去，都得被扎刺得浑浴血。

饶是素来以骁勇凶残著名的清军虏骑，也被今日战况的惨烈所震惊。

站在他边的八旗蒙古正黄旗旗主阿代此时言：“此明军，却是与他明军不同，其颇为悍勇敢战，实属大敌。”

清军步骑还是密密层层地围在宣大军阵线外，没有军令传来，他们还不敢撤走。

“这些尼堪，也太……太……”

清军固山额真恩格图闻言说：“阿代旗主不是被卢象升给打怕了吧？”

就算是再悍勇，面对如此的明军防线，怕也丝毫派不上用场吧？

不过，此时都是一片安静，各人只闻己方旗号随风翻的声音，再不似开战前那般耀武扬威的呼喊嚎叫了。

鹿，贾庄宣大军防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