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视而笑，那边郭英贤拎过酒壶，又给自己和张诚斟满。

忽然，卢象升站了起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空碗，他走前几步，来到那堆篝火前，本来坐在他边的几名幕僚也都站起，同样人人端起酒碗。

象升自领军以来，便决定宁作断将军，战死沙场，也不能辜负国恩，临敌畏缩，苟且偷生，累及孙，在人前被耻笑，几世抬不起来；

然后，他向着众将们拜了四拜，朗声说：“将士们，今日我与诸位将军虽奋力杀退两虏骑，可仍有贼数，正向贾庄集聚；

郭英贤挨着张诚，大大咧咧的坐在一个木墩上，端着酒碗说：“来，诚哥，俺敬你一碗。”

里，此刻，都围坐在中间这堆篝火的周围。

张诚、杨国、虎大威、张岩等诸将军们都围在卢象升的边，各营的千总、哨总们都在篝火周围自己找地方，他们几乎是各营的聚在一起。

纵然，我等在此为国捐躯，也要使贼不敢再轻视我大明军将，扬我大明国威，振奋军心士气，使我大明之仁人志士闻风兴起，共抗鞑虏；

儿郎们，了这碗酒，明日，杀！”

说完话，大手往前一送，酒碗“当”的一下，就撞在张诚、陈安的碗上，大嘴一咧，酒碗送回嘴边，一仰就了。

卢象升说话之时，聚在这里的众军将都已起站立，他说完话后，陈安便拎起酒壶走上前，给卢象升碗中斟满了酒。

郭英贤就不了，只见他嚷嚷着：“甭婆婆妈妈，就是一碗，来……”

众军将也都互相斟满，张诚跨前一步，单膝跪地，手中酒碗举过，朗声说：“战死沙场，革裹尸，乃我军人本，张诚愿随督臣杀，虽万死不辞！”

象升与诸位同受朝廷厚恩，如今正是我等为朝廷效命的日；

卢象升仍旧是着麻衣孝服，篝火前，他瘦削的形显得无比的伟岸，他叫在场的将士们都聚过来，围着他站成半圆的圈。

张诚笑着举碗与他相碰，对另一边的陈安说：“陈将军也一起一碗。”

陈安举起碗，却说：“督臣，晚些还要巡营，我只喝一。”

贼虽四方汇聚，可我等已竖立寨于此，虽数万，亦难破之，况监军的数万关宁铁骑就在几十里外，驰援我军，顷刻便至；

场中诸将官纷纷单膝跪下，学着张诚的样，举着酒碗齐声喝：“……愿随督臣杀，虽万死不辞……万死不辞……”

张诚看着郭英贤，摇了摇，也端起碗，仰喝，手肘故意碰了一下陈安，对他递了一个神，示意他不要在意，自己随意喝即可。

诸位当明白，得军伍，便须刀血，沙场搏命，我等怕的是不能为国战死，不怕为国捐躯；

卢象升今晚还特别破例，准许诸将士们可以饮酒，可他着麻衣孝服坐在此，大家却也不敢放开了喝，不过憋那么久，今晚却都是解了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