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老养着那么多官兵，只会扰小民，哪个敢力打鞑？

“老大娘，你没有儿么？”卢象升问。

我明日，将领军稍向西南移动，鹿境内，以便与监军所关宁军互为策应，鹿乃先生桑梓，但愿我与先生能在鹿再次相见。”

本来他们都逃散在附近的山林、草滩之中隐藏，最近听得姚东照在找寻卢象升军，要劝他移兵广、顺之间，再与鞑虏周旋。

这时，与姚东照同来的父老乡亲们，都把随携带来的少数粮取，献给卢象升。

老婆泪哭着说。

俺这个孤老婆没有别的东西，就把这一些红枣送给大人煮煮吃，好多给俺们杀几个鞑。”

一位满面菜的老阿婆，臂弯中挎着一个藤编的小筐，里面是一些红枣，她拄着拐杖，气吁吁地也跟在大家后面赶来。

依据近几日的军报，很难判断贼动向，可在鹿周边已有数虏骑现，他们人人有，那些披甲兵，甚至是一人多，倏忽之间，便可聚兵于一。

“唉，苦命啊！老婆两个儿都没啦！上次鞑来到这一带，一个儿被杀，一个就给刀杀的鞑掳了去，至今杳无音信！”

如大人能移军广、顺，我们三府百姓为抵御鞑虏犯，尚有一丝忠义之气，虽然日艰难，把自家过冬的存粮，悉数献，亦所甘愿，总比被鞑抄掠了去，好上许多。”

他们有许多都是鹿附近贫苦乡民，自清军寇以来，那些颇有钱财的富室大家早已避城，只余这些乡野间无力逃迁的穷苦小民。

又听说卢象升有心与鞑一战，却苦于军中几尽绝粮，姚东照正号召三府父老们为之献粮，他们也纷纷把埋在床的，藏在墙里的，隐在地窖里的杂粮都取将来，送到了营门外。

卢象升本不肯收下她的枣，但那老婆哪里肯依，最后也只好留下。

就如今时，谁能为他们报仇，谁能替他们杀鞑，他们就甘愿把一切都献来！

活该小老百姓遭殃，在劫啊，有啥法？”

他同姚东照话已说完，便携手走回众人面前。

只见她两着泪，用双手把枣捧到卢象升面前，有些更咽的说着：“大人，这几年又是大旱，又是蝗虫，再加上兵荒，小民们也是家家缺粮。

张诚一直都陪在卢象升边，目睹了一切，他在心里想到：这些普通的小民，果然是淳朴真诚的，只要能吃饱穿，他们便会安安稳稳的接受压迫。

可与此同时，他又想起那个曾经的诅咒：凡是末代王朝的失序，皆由农民起义所肇始，但农民起义，却几乎都以失败而告终。

“倘若五日不行，请大人务必候我三日！”姚东照抓卢象升的手，满期望。

卢象升也很难三日之内，会否与虏骑一战，但是，他此时已不好再拒绝姚东照老人的好意，于是就回答：“好吧，老先生这就回去号召三府弟不令虏骑长驱南下。

其中一位父老颤抖着雪白的胡说：“大人，小民们因来得仓猝，又不知能否与到大人相遇，所以这粮谷带得不多，只算是略表三府百姓的一心意。

三日之内，我这里会有消息，我看，虏骑行军甚疾，常如骤风急雨，恐怕老先生想助我一臂之力，也会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