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南，永定门外，数十架大车一字排开，直排到百丈开外。

张岩伸手搭在侄儿的肩上，语气真诚的温言说：“诚儿，你若真是这般心思，足我心，你尚年轻，切记不可贪功冒，定要步步为营，不存害人之心，但定要时时有防人之念。”

后面又是十一架大车，每一架大车上都有五个木制的囚笼，里面都是一个个壮实的汉，上原来穿着的盔甲，都已被下，现在每个俘虏上，都着一件红衣，却没带红帽。

张岩亦沉声正：“雷霆雨皆天恩，今内有寇窜扰四方，外有鞑虏屡次寇边肆京畿，正是我辈奋起之时，诚儿你尚年轻，当存忠君报国之心，常思天恩浩，上报君恩，下佑黎民，且不可心存邪念，误歧途，致毁名败。”

见张诚频频，似将他之言听耳中，颇以为然的样，张岩也着，表示满意，又继续说：“你也回营中去吧，明日午门献俘，皇上准你带两哨军押解首级与俘虏，实为极上之荣耀，你营中各哨定必都想前往，务要妥为安置。”

…………

他们的双手被固定在囚笼上，从上面探来，上也是光秃秃的，同样一老鼠尾似的小辫，随着他们的来回甩动。

于侧，沉声答：“张诚全赖叔父教诲提携，方有今日，怎敢独居其功，明日城献俘，理当叔父亲往。”

前边近十架大车上，一颗颗硝制好的首级，摆的整整齐齐，颗颗都是怒目圆睁，上光秃秃的，只在后脑有一个跟老鼠尾一模一样的小辫，这些首级的面上，还能看到些残留的血迹。

张诚答应着，便告退了中军帐，奔自己的营帐而去。

这之后的大车上，都是各式纯白的旌旗和盔甲，都是张诚率在前日石桥之战中缴获的。

张诚同宣镇总兵官杨国，都是盔掼甲，策分列在卢象升左右，他们正等待着永定门打开，好押解车上的清军首级、俘虏、旌旗金鼓盔甲，献俘午门。

更后面大车上，立着一个简易的木架，上面支着一纯白的明盔明甲，铠甲上面都钉着大的铜钉，有一块蹭亮的护心镜，盔上的白缨随风舞动，正是那清军甲喇章京的盔甲。

再往后一架大车上，一杆纯白的清军甲喇章京的官纛大旗，斜斜的支着在车上，大旗略有些残破，依稀能看一丝激战时的惨烈。

大明崇祯十一年，十月二十二日，辰时，晴空万里，初升的太正斜挂在东方的天际，普照着大地。

在这支车队最前边，一名四十岁左右却略显清瘦的汉，着麻衣孝服，策在一匹神骏的白战之上，正是兵右侍郎衔、前宣大总督卢象升。

张诚立站在叔父前，肃然起敬，当然沉声正说：“请叔父宽心，诚儿定不忘叔父教诲，决不负君恩，以一腔忱，忠君报国，护佑黎民。”

大车两边各有一排盔掼甲的骑士，他们个个神抖擞，神采奕奕的策在战上，都是一的大红披风，迎风飞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