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陛下还在记仇，即使被他吓一也在蹿去三米远之后充分发挥了一个演员的基本素养，下一抬，装淡定地坐回原，留给他一颗油亮的后脑勺。

“哼！我才不稀罕！”小不气鼓鼓地捶他满是胡茬的下。

竹竿跟他一起混久了早清楚他那傲的脾，挤到他边去，在他上薅了几把，惹得他哇哇大叫，“你什么呢！”

“好好好！跟我说！”小不那黑溜溜的塑料珠都亮起来了。

竹竿仍是笑，“猴！”

在我们面前从来没摘下过。”他叼着一纸质糖，齿不清地说。

说好的秘密被公之于众，竹竿看起来也没生气，和善地笑笑，回答：“原来那个家里有人来接我啦，让我跟他们一起住。”

“哼！”

据说在赵明杭的众多的狐朋狗友之中，只有竹竿见过他的左手长什么样。别人印象里的老赵从未与他的小不分开过，曾有好奇心重的住民恶作剧去摘他的手偶，被平日里看着脾气极好的竹竿摁在地上揍到求饶。竹竿因此在那段时间里成为医护人员的重观察对象，但也不再有人敢轻易拿小不开玩笑。

“老赵，我告诉你个秘密。”

“哦哦哦，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方榆望着与小不背诵三字经并且互相纠错的陛下，视线被拉得很远。在这个地方住了一段时间，她偶然会觉得自己在这成天吵吵嚷嚷的天地中觅得了一方平静。从前无法理解这群人和他们的世界，因而本能地认为荒谬可笑，可近看，竟也能看一彩斑斓的韵味来。

整间娱乐室登时闹非凡，旁边的住民一个个地围过来七嘴八地恭喜他，自发地拍着手唱起了走调版。陛下被人群隔在外围，一直昂首的小不也耷拉下来。

“啥？”竖起耳朵偷听的陛下猛地回，不顾旁人地大喊声，“你要去哪儿？”

赵明杭十多年前就了枫叶岭，在布偶戏风靡一时的年代曾是个玩偶艺人，靠着浮夸的演技把人逗得哈哈笑，赚了不少钱。不过那毕竟登不了大雅之堂，妻一心要他找一份正经工作，他不依，便一拍两散，妻带着女儿离开。

太一寸寸西移，将宽敞的娱乐室切割分明的影。方榆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她遥遥望着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的竹竿，看到他一半光一半暗的脸庞上漾开一个涟漪般的笑容，仿佛到池塘边缘又破碎地弹

“嘘——”竹竿神秘兮兮地拢起手掌，凑在小不旁边，“我告诉你哦小不，你不准跟老赵讲。”

陆之屿将嘴里纸糖的一端咬得扁扁，跟着音响里播放的快音乐一同哼唱。然后娱乐室的门打开了，竹竿风风火火地闯来，直奔陛下而去，清了嗓在他耳边一吼：“大王，我回来啦！”

“我要走啦。”

“不听。”陛下扭过去，派小不撞他脑门。

陆之屿不知更多。听年长一些的护士说，老赵刚枫叶岭时才三十六，胡拉碴，发半灰不白，木木脑，对他说话还不理人，整一个颓废大叔的模样，远没有现在来得活泼神。慢慢看着他好起来的护士们偶尔开玩笑，说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天到晚咋咋呼呼，浑都是戏，还老给自己加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