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更是气象万千。日常说话，她本是低沉女声，略带沙哑，像是了几十年的烟。可是唱第一句“红一片”，宛如云中燕、风中铃，华直冲云霄。

小司机打开车门，许愿站在王玉芙后，虚扶着她上车。她停顿了一下，转过来对许愿说：“别辜负了好时光，也别辜负了好人。”

她忽略了许愿的问题，解开围巾，递给许愿，理了理衣服，面对悬崖站定。

这段往事讲起来很费心力，许愿不想被打断，她的在战栗,轻微的，不可控的。许愿说到她和老人的对话：“我本来要结婚的另有其人……我觉得我错了。”

☆、五十六

售卖的阿姨放下手机，探张望，连趴挨着冰柜睡觉的小狗都醒了，烟的小司机也朝这边看过来。

车开上绕城速,南陵市区近在前。许愿给老耿打电话,说自己回来了，老耿问她想吃什么,她嘴发青打着哆嗦说：“火锅。”

人称您为老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在雨后初霁的服务区，临绝与雾霭，有幸听到“铁镜公主”穿越百年唱这一句，许愿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气。

“去白溪的教名山，的确有人陪我一起。但是，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许愿一气，“我本来要结婚的另有其人……我觉得我错了。”

许愿忘了鼓掌，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两个年龄差距很大、萍相逢的女人，站在雨后初晴的服务区讨论人生的“原罪”，恐怕是难得一见的桥段。

许愿接过围巾，放松，靠在矮墙边，看着王玉芙王老板。

“我本当与驸消遣游玩”

曲终人散，王玉芙拿走许愿怀里的围巾，展开一绕，大开大合地披在自己肩上，气度如谢幕一般。

小司机正朝二人走来，夕铺满返城的路，三人又该启程了。

变了一个人！变了一个人！她真的是联晚会上的那个！光艳万丈的角儿！倾倒众生的王老板！许愿心里百般惊叹，已经忘了鼓掌。

“怎奈他终日里愁锁眉间”

“好。”王玉芙双臂拢了拢围巾，空气有凉。

王玉芙复又看许愿，她没有设防，正微低着，看似这罪恶折磨了她很久。

甫一开，声音惊扰了旁边树丛里的两只鸟儿，扑棱棱地朝崖下飞去。再看这位老人，已然褪去岁月风尘，亭亭而立，段柔而稳，目光清且亮。

“许愿啊，我好久没唱了，你今天听我唱一段？”

是京剧中的一折，这四句唱是西摇板，节奏舒缓，腔调中正，堪称经典。女主铁镜公主本该享受牡丹开芍药放的在好光，不想自己的老公杨延辉却心事重重，惦记十五年未见的老娘佘太君。

说到这里，的战栗传导到，她只好禁声,抬起

唱罢，王玉芙似有几分得意，这哪是嗓没了？这是能抵几百个人的好嗓。

“芍药开牡丹放红一片”

这个小曲，许愿没跟任何人说过，连舒意都不知。但是这个机缘巧合,却无数次被回放,成为牵动许愿走向林一山的一纤线的绳。

“你是想问我，该选谁吗？”

“艳天光好百鸟声喧”

“不是，不是。我是想问您，怎样才能克服错事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