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最后一杯……”说着，邢建安半眯着，举杯时顿了顿，用牙齿咬杯沿，仰一饮而尽。从许愿的角度，能看到邢建安牙关咬，刚才那段话，至此才算说完。

舒意被他的正染，略收了收心。餐桌上陡然安静，于兴听着邢建安的话，靠回椅背，看到大结局一般，给自己也满上一杯酒。

这番煽情的话，搁在平时肯定塌了，但当场的四个人，彼此都太了解，几句话，破了过往岁月，中了记忆命门，成就了某一季的大结局，也顺势抹平了各自年少的执念和不甘。

于兴见她言语迟疑，半确定地问：“白扬吧！”许愿嘴上囫囵过去，下心里的别扭，连忙护着舒意离席。

邢建安问：“是黄晓平吗？”黄晓平是舒意老公的名字，舒意很少在许愿面前大呼其名，所以听到这名字，许愿也是一愣，摇说是一个朋友。

其名曰找于兴有事,也不见他跟于兴联系。

许愿整理二人的衣服和包，又替舒意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跟于兴说不用送，已经有车等在楼下。

舒意孩的爸爸在家里协助保姆带娃，她看了时间，说：“再吃半个小时，我就先走了。”说着看了邢建安，毕竟其他人都在D市，只有邢建安远而来。

D市有多少外地人？70%甚至更多。他们比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更谈论D市，家乡同龄人几倍的力留在D市，调动全时间和所有官与D市为一。

“我当年没有看错，你一直是最优秀的，现在也是……”邢建安漠视了现场的所有人，此刻，他里只有舒意。“我这次回去，下次来不知要什么时候。不过我安心了，有人照顾你，你也有要照顾的人。”

邢建安看舒意的目光依旧着意，这一大学至今未变。只是这一次，他里有了大难不死的洒脱。

邢建安术后恢复得不错，医生让他严格控制饮，否则心脏无力承受，他也谨遵医嘱。前的菜他吃的也不多。

冬衣一件件脱去，黑丝和船鞋当。D市这个北方内陆城市，从来不缺有勇气的人——不畏低温长的女人，和直面压力奔赴前程的男人。每一年的升学季、毕业季，都有人陆陆续续来，行是有价的外之，表情却是无价的青和梦想，这座城被20几岁的清澈目光打量，被40几岁的中年心态嫌弃，被60多岁的老年人唾骂。

邢建安用手接下酒杯，力气耗光，颓然坐下，目光虚看着舒意。于兴似与许愿有同样观，他率先回过神来，问二位女士，有没有人来接，作势要送她们下楼。

许愿接到差任务。圳的一家公司与肖劲一

英打扮的女孩啃着烧饼夹冲向大厦打卡机，西装革履的男士加班后拖着疲惫的双迈租住的家，然后，这一批人恋、成家、生，周围又被更年轻的填满……

节一过，人们都觉得摆在面前的是完完整整的一年，待荒废、等挥霍、待宰杀。可见着假期结束，正月十五、二月二、清明节、五一小长假……一顺儿地过去，理智的人们回过神来，这一年又过去一半了。

他给舒意杯里倒满果，给自己的杯倒满啤酒，正了正目光说：“我开膛破肚了一回，觉死了一回，又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