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在定居三清山之前，那个名为父亲的青年也曾找到过她们母女，他来看看自己的女儿。那时候的列莹是个连变人都变不好的小狐妖，对父亲的姿容形貌，更是一印象也无。再后来那些他继承节度使之位、叱咤风云的故事，连葛薇都是从别人里听说的。列莹对父亲的了解不过是史书的文字和母亲的述，她知她有一个英俊、温柔、大的父亲，这是她可以对伙伴们炫耀的资本。

“会的，女儿。因为虽然不能看着你长大，他

葛薇不擅长撒谎，她温柔地低：“是狐妖。”她很温柔、很温柔，因为她怕声音稍微一，就会把他吓跑。

“可是，你孤一人，如何照料自己、照料我们的孩？”

她是妖，她可以照顾好自己，也可以照顾好他们的孩。然而话，葛薇有些莫名的懊悔。青年挽留了她，但终不可能再留下。

？

所有的人都知那位公养了一只狐狸，白天抱着它游山玩、走街串巷，而晚上、晚上就成了只有葛薇和他知的秘密。想起那时的日，葛薇的幸福都要从脸上溢来。直到一年多后，葛薇怀了。

葛薇没有被成狐裘，那日青年把她买回去后，关了一只笼里先养着。那一晚，青年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赫然见到在他的榻上，坐着一个娉娉婷婷的少女。好似一早就看破她的份，青年镇定地问：“你就是那只狐狸吗？是狐仙，还是狐妖？”

这狐狸一定是成了。当时的青年就是这么想的。他有那么一刹那的犹豫，但是作为节度使家的公，他岂会被一只狐狸的神吓倒？葛薇如愿以偿地被青年买回了家，为了她那一丽的，因为青年打算给他即将迎来六十大寿的爷爷送什么礼，比如，一领狐裘。青年已经搜集了足够多的白狐，就差一块足够众的领了。当然，葛薇从始至终都不知，当初青年把她买回家的真实缘由。

为了这一天，葛薇修习了很多年求术。但是，青年却为这个消息犯愁了，思来想去，他决定把这个消息禀告父母，好让葛薇名正言顺地生下那个孩。为了让父母能够接受这件事，青年谨慎地试探了多次，可是，当怀六甲的葛薇着大肚站在他们面前，她茸茸的尾的时候，青年的母亲当场吓了。

葛薇心平气和地向他提分手。她看得见他终日皱的眉，看得见他郁郁寡的神情，看得见他睡梦中下的泪。葛薇不想令他为难了，她所祈求的短暂的幸福，也已经得到，那么，是时候离去了。

节度使说，不用再劝了，他们不会接受一个狐狸当儿媳的。

“我是妖啊，怎么会和你们凡人等同？”

那些都是一百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列莹还没有像葛薇那样老到记不清自己的年岁，她今年一百三十七岁，在她四十六岁的时候，听说她的父亲去世了。在那个世里，难得的善终。列莹有时想，如果她早知他要去世的消息，一定要赶在那之前到他边去，让他看看自己，也看着他死去。没有见到长大成人的自己，他会不会有些遗憾呢？

青年凝视着她姣的脸庞，轻声笑：“这么，一定是狐仙吧。”葛薇惊讶地望着他，微笑，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