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珠叹气，“您这样又是何苦？攒这气什么？心里没有他，还他找没找别人侍寝这事儿？”

她侧躺在卧榻上，手指勾过薄纱帐幔在手里抠拽，心里想法很。已然是心了，可总还有些端着不想表心意。她和许礴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来也没真正表达过自己的内心。有时候她也迷糊，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对他不一样了。也就这一回，两下闹起矛盾，许礴不再来看她，她心里才真正明白，她是在乎那个男人的。所以心寒，所以生气，所以又着自己更为冷静冷漠。

躺下一阵，许礴伸手过去，一只胳膊摆在她脖颈下，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胳膊上，这是侧抱着她的姿势。没怀之前，两人在一起睡觉，都是许礴抱着她的。先时她不习惯，觉得睡不着，后来慢慢也习惯下来了。

画珠看她面沉下来，自又收了质问的话，换而缓慢的声音：“里大约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皇上故意借发落您的由把您送到了这里。您没瞧见么，王府的侍卫比御前的还多，还有那些下人，也都是祈公公挑细选的。隔个三两日，皇上也都过来陪你睡觉，您都不知？”

我心里也没有他。”

听到脚步声从外间内间，再到床前脚榻下，青菀的心脏不自觉砰砰起来。她把手收回到心，攥了那里的衣衫薄布。又听着那人褪去衣衫，在她旁边轻轻躺下来。所有的动作都十分轻，不扰人半好眠。

青菀被她堵得有些结，半晌平了心情，说：“你是受了他的好，来说客的？还是你有私心，觉得跟着我在这里没有前途，一辈潦倒？”

说到□□觉，青菀看向画珠，面疑问之。画珠自然一看就明白了，只：“也不怪，皇上任上的事情忙，来的时候已经快至半夜了，走的时候天也没亮，要回去上早朝。您睡得沉些，他再故意动作轻些，您不知也正常。”

画珠略翻白看她，“你这又是什么推算？难，就不信半人与人之间的情？皇上对您的心意，您也不大信，但凡有些不好，上就把脑袋缩起来了，可有真拿他过什么？皇上也是人啊，难不能失望么？才这也是为您和皇上白的心，您又这么揣测于我，不伤人么？”

她想了许多，困意也就都被想没了。三更天的梆声响过，她又这么躺着等了许久，这时夜已经很了。她想着许礴大约今日是不会来了，正准备缓缓情绪睡下，便听得门上有响动。还是画珠去开的门，两人门上一句话都没说，画珠便了正房，又换了另一个人来。

泪忽而漫了一框

不怎么样，她还是听去了画珠的劝的，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特意撑着困意，想看看许礴到底会不会来。画珠给她算了，大约今日会来的。今日不来，明儿必然会来。

青菀不知这话真假，已经突突了起来。她把目光从画珠脸上收回去，看向园里盛开的簇簇山茶，心底慢慢漾起异样的觉。她伸手折了一朵山茶，夹在指间，脚下步轻慢。

青菀最是不喜与人聊真情剖心迹的，她默声不语。她心防重，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病，不易托付不敢托付。至少，不发生什么事，她到最后都能给自己留一些尊严，不显得那么可怜卑贱。